这个梦好长好长!我看到了父亲母亲和哥哥,我们四个人在塞外牧马放羊!我看到了母后抱着我和哥哥一夜一夜不成眠,我怎么样也擦不干她的眼泪;我看到了君父醉倒在母后的棺木前,一声一声的‘袅袅’喊得人心碎;我还看见执儿泪眼汪汪的追着我的和亲马车叫着姐姐;泽之还在梨树下等待,只是风霜刮白了他的头发……
“长安,别哭,有我在呢!”
是谁?是谁牵着我的手,这样温润,如丝丝春雨恬然静怡,似缕缕微风清润欣然,让我终于不那么孤独,一定是泽之,是他给予我温暖。可是,突然,那股暖源生生抽离,心底骤痛,顿时无边的孤寂向我袭来,才明白到此时,我连他也失去了!
微微睁开眼,眼前放大的是鹊枝担忧的脸:“公主,您醒了!念奴,念奴,公主醒了!”
“鹊枝!王爷呢?”肩膀还有些痛,不过,看样子,这毒不是很厉害,对方并不想置我们于死地,仿佛,仿佛是为了警告或者是嫁祸!
“王爷没事,照顾了您一晚上,他现在去上朝了!”扶我坐起来。
说话间,念奴端着脸盆、剪刀和药草进来换药。
“公主也是,怎么不小心些,这必定会留疤了,多难看啊!虽说嫁人了,可是在肩膀上留个疤,终归是不好的!”念奴苛责道。
她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
“平时不好好练习,暗器不肯下功夫,轻功又学艺不精,江先生和太子教您那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拿出来,皇后娘娘教您的娴雅淑仪都忘了吧!暻王爷也是,不是说他是北漠战神吗?连您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好,真是虚有其名!”喋喋不休,像极了齐雯姑姑!鹊枝在一边做鬼脸,我低着头接受着念奴姑姑的教育,把我的原因,师父的原因,还有耶律暻保护不力,最后连母后都搬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查出昨夜是些什么人了吗?”念奴终于说完,我和鹊枝都暗暗吁了一口气,方才问道。
她神情顿时愤然:“是三王爷耶律策的人!”
耶律策?十五王爷耶律吉安最近因为结党营私被革职剥爵,而他,素来与耶律策走得近!昨天,耶律暻才刚刚被提拔,晚上就遇袭,想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做的。
“公主,他是不是蠢啊!这么明目张胆!”鹊枝接口道。
我摸摸鹊枝的头,连鹊枝都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嫁祸,虽然拙劣,却很有效!这其中肯定牵扯众多,不似表面这样简单!我却又确实理不清头绪。
眼前突然浮现一张脸,霎时骇然,会不会是他?
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耶律暻进来了,看到我醒来他松了一口气:“长安醒了!怎样?”
他面容疲惫,想必是因为照顾了我一夜的缘故:“还好,多谢王爷一夜的照顾!”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靠近,带着不容抗拒的魅惑,一个浅尝辄止的唇落在了嘴边:“长安没事就好!”
念奴带着众人离开,房间里就留下了我们两个人,他这样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心脏跳动的极快,铿锵有力得都能听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