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阳从大地升起,好一个艳阳天。
早早的就起来了,倒不是渔阳殿的喜乐吵到了我,而实在是睡不着,收拾梳妆完毕,我端坐在大殿里等着泽之来接我。
元姐姐的凤驾却首先在怡和宫落了下来,她今日穿着华贵的宫装,面庞精致而威严,“还这么早,怎么就起了?”
我苦涩一笑,“睡不着。”
只见她了然的拍拍我的手,叹息道:“长安,我总还记得蜀南林海中的那个你,自信张扬,我远嫁云南,你带着江先生跋山涉水来看我,告诉我要静候,要隐忍,不要放弃,你可知道,我原本是打算自缢的,因了你,才坚持活了下来,又因为承你这份情,才嫁给皇上。我总在想,你比我年轻了五岁,尚且能老练如此。可再见之时,你总是面带怨色,让人不敢靠近,我甚至无法理解,疼爱安执如你,为何能狠心的安于这怡和宫不见她。今日我从宫门走进来,看见你脸上有酸涩,有忧愁,又有一些欣慰,我才终于懂了你,原来我们都习惯的依赖你,从未想过其实你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我哀叹了一句,“姐姐,给我一些时间。”
她默然的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复又转头对我说道:“有什么要对敏阳说的吗?”
我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儿,“姐姐,帮我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她,让她不用害怕!”
“啊?”元姐姐似是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泽之微微一个拱手,朗声说道。
元姐姐不解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打转,方才对泽之说:“沈大人这么早来这里是?”
我们相视一笑,泽之略显无奈的说道:“长安坚持要去观礼,我拗不过,只好同意陪她去了。”
“荒唐荒唐!你们当这是儿戏吗?长安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若是这期间遇到什么事情可怎么办?不行,我不允!”元姐姐显然很气愤,头上的步摇随着厉声斥责而发出强烈的撞击声。
我只好示意王栓扶我起身,走至元姐姐跟前,“姐姐,诚如你所说,我只有那么一个妹子,已经疼了十几年了,若是她成亲我不去,该是多大的遗憾啊!姐姐,我也从未求过你,就这一次好不好,你放心,有泽之在,而且哥哥和嫂嫂也会在,不会有问题的。”倘若真的出现问题了,那也是命,怪不得任何人!
元姐姐的脸上闪过诸多情绪,我看不懂,只觉压抑,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许久,终于一言不发的登上凤驾离去,不说允许,也不说反对,倒让我们不知所以然。
当礼花在天空绽放,送亲的队伍终于出发了,我们的马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缓慢的走着。
这婚礼的喜庆倒是感染了许多人,让泽之看起来也是神采奕奕的,上京的街道上也跟着一路相随的百姓,共享着这来自皇家的喜悦。
看着窗外欢呼雀跃的百姓,我隐隐也被这满眼的红给喜到了,“泽之,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今天虽不是元宵,现在也不是晚上,但我也真的好久不见过这般盛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