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萍心思一动,正想伸手摸摸看这洞壁是何石质,兴许她还能判断这里的位置,却被洛水适时止住:“别乱碰!”阮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碰个石头而已,至于这么小气么?
洛水放开她的手:“这石壁上带的滑液有毒,只要沾上一点,轻则皮肤溃烂,重则毒攻五脏,运气不好瞬间毙命。”
阮萍这才仔细打量起这长长窄窄的山洞来。这山洞不仅窄,还不高,她若再高些,恐怕就触到洞顶。而洞顶,才是滑液的真正来源。
洞顶是巧妙的圆拱形,分泌出的滑液不断向洞两边流去,最后渗入洞边的小小沟渠,沟渠再连往身后的那汪大水池。
真是危机四伏。若辨不清方向落入水池,想要活着出去简直就是奢望。
带有滑液的山洞一转弯,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和山洞不同,这个石室干燥得不像话,方顶方底,木桌圆凳,桌上燃着一柄红烛。方才山洞拐角处反射的晕黄光线就是这里散发出去的烛光。石室的另三面墙上密密麻麻地刻着篆字,乍一看让人头晕。
阮萍往三面墙分别扫了两眼,三面墙上的文字都一样,但排列顺序不同,不知有何深意。
阮萍抬眼看向洛水,洛水也正皱着眉头。
“前些日子还是采桑子,今日怎么又换了?”洛水自言自语着。
采桑子?那么这些字是用来组诗的。阮萍看向墙上的字。现大丰人多用简化字,这些篆字其实算古字,而且多半已经失传,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委实壮观。
阮萍一数,六十六个字,鹊桥仙两阙正是六十六个字。想到鹊桥仙,阮萍耳边顿时响起一个暖暖的声音: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诗,是她曾经绣在白绢锦帕上让吕鉴峰转赠司徒宇槐的。那方帕子没送到司徒宇槐手上,却被周琛拿了去。而可恶的周琛,却原来是左俐隽。
不过想到左俐隽,她似乎最近总能在周围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青草香气。一定是她的嗅觉出现了问题。
阮萍才一愣神的时间,站在她身边的洛水已经走到正面的墙前,伸出食指按着鹊桥仙的字的顺序依次点着每个字的中心,看得出来很是小心翼翼。
下一个字位于墙面上方,洛水就算踮起脚尖也没法够到,阮萍刚想帮洛水一把,洛水忽然化披帛为利剑,“唰”地一声直指强上方一个“情”字!
阮萍看着洛水冒薄汗的侧脸,若有所思。这么美丽的女子,刚才那一招却带着平时不多见的凌厉与不甘。究竟是因为那个字,还是洛水的功夫来路本身就凌厉?
墙面的字开始有了变化,伴随着“咔嚓咔嚓”机关启动的声音,墙面上的字有的开始下陷,有的开始上浮,渐渐一个字一个字按着顺序自动排列。待停住,正是《鹊桥仙》。
阮萍正在感叹机关设计者的匠心,洛水忽然抬手一道掌风灭了身后桌上的蜡烛,石室瞬间陷入黑暗。
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石室的三面墙忽然开始活动起来,两边的墙就像让路一样往里陷,对面墙分成两半各自往两边移动,最后停在她们来时的出口合住,堵住了后路。
这便露出了出口。
阮萍刚想上前,冷不防被洛水一拉:“小心!”一道闪着磷光的箭从她面门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