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槐紧紧地盯着青衣人,然而等了许久,青衣人却只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没了?”
青衣人一愣:“没了。”
“她哪里都没去?”司徒宇槐竖起了耳朵。
“没有,属下的人眼见着阮家四小姐进了紫微宫的碧霞殿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被惠妃安排在碧霞殿的侧殿。阮家四小姐进了侧殿后属下的人又守了足有一炷香时间,仍没见什么动静,这才来回报。”
轩辕奎沉默地盯着黑衣人半晌,忽然凉凉地提醒:“阮萍没什么动静,她的侍女呢?”
青衣人猛地一愣:“侍……侍女……属下……属下并没有注意,不知道侍女也要看着……”
“废物!”轩辕奎剑眉一皱,猛地将桌上的砚台扫落地上,“你们这些个废物!没了红玉,你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上好的端砚“咣当”一声竟摔成两节,司徒宇槐意外地看了轩辕奎一眼。
“太子恕罪!”青衣人赶紧认罪,墨水溅在他身上也不敢躲,“属下这便回去盯着!”
“来不及了!”轩辕奎猛地站起来,“通知三娘好好守着地牢,别让人跑了!”
“是!”青衣人自领命而去。
“三娘?”司徒宇槐再次意外了一把,“你说的是李三娘?”
轩辕奎恢复了冷脸,瞧了他一眼道:“怎么?不可以么?”
“我可没说不可以,”司徒宇槐摇起了象牙扇,眯着桃花眼直往轩辕奎脸上瞧,“我只是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冰释前嫌的,昨天,她还要杀你……”
轩辕奎冷冷地瞟了司徒宇槐一眼:“本宫没告诉你么?永远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见的。”
司徒宇槐摇着扇子,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看了眼地上一碎两半的端砚,想起了那个身材妖艳的红衣女子。
只是到底是他看不懂轩辕奎呢,还是轩辕奎没把自己看清?从来只闻新人笑,何时听得旧鬼哭?轩辕奎高估了自己的绝情,红玉低估了轩辕奎的多情,而李三娘呢,想来又要错估轩辕奎的专情了……
“啪”得一声合上象牙扇,司徒宇槐起身朝外走去。
“去哪儿?”轩辕奎眸色寒凉。
“地牢,看好戏去。”司徒宇槐头也不回地道。
地牢,太子宫的地下暗牢。
幽暗的地下牢房,四面都是石墙,墙上嵌着终年不灭的火把,空气里尽是硫磺的味道--那是火把燃烧留下的味道。通道很长,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尽头,那里有一道门,门后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排坑似的地牢,钢铁炼的十架,上面锁着一个个披头散发或者浑身挂彩的,很多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空气里尽是腐肉和挥之不去的血腥之气,染着浓重的刑罚和罪恶以及死亡的味道,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压抑的闷哼或是梦中的尖叫。
一个纤长的身影闪了进来,精致的杏眸泛着冷光,警惕地望着四周。守卫躺倒了一片,没有半个时辰是醒不来的。每间牢房都上了锁,隔着一道道铁门能看见烂稻草里乱窜的老鼠。
没有左俐隽。
阮萍在排坑似的牢房中站住,这里没有左俐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子愉悦的轻笑,在这原本安静的地牢中听起来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