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颤巍巍地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洛水:“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阮三少爷先别管洛水怎么到的这儿,只是阮三少爷似乎记性不大好,阮三少爷可记得上回洛水说过什么?”洛水浅浅地笑着,面上温和。
麻姑怪异地看了洛水一眼,示意吴妈赶紧将小丫头带走。吴妈将那小丫头扶了扶,小丫头浑身软绵绵的,丝毫使不上力气。
吴妈脸色白了白:“琼枝,你这是怎么了?”
琼枝闭着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阮钰在她身上胡乱点了一通她就变成这样了。
“她这是被点了穴了。”洛水蹲下身在琼枝胸口点了点,琼枝转头一个猛扑扎进吴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娘……”
吴妈后背一僵,犹疑了一会儿还是拍上了琼枝的背:“诶,琼枝不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呢……啊……”
麻姑神情复杂地看着相拥的母女,皱起了眉头。这位吴妈神秘得很,三年多前进的府,本一直在后厨做事,后来因为能种出别人种不出的菊花,跟在了阮二小姐身边。三年了也不见她回过家,更没有家属来探望过,想不到这个新来的小丫头,竟是她的女儿。
这么小的女儿,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三年前也不过十一二岁,吴妈怎么也忍心丢下自己的女儿不管?
况且没见吴妈和谁联系过,这小丫头又是哪里窜出来的?
其实不怪麻姑心中起疑。老太太虽然表面上并不管事,将权力下放给了二夫人贾氏,最近又被阮权奇怪地移到了阮莲手里,但是,老太太可精明着呢。府里的一仆一妇,一草一木,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睛。作为老太太的一把手,麻姑自然就是这双眼睛。
阮萍不多时便听说了这事,带着半夏匆匆赶回了倚水院。因那被阮钰欺负的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倚水院新来的洒扫丫头,叫琼枝的,早上最先拦下杜裁缝的那一个。
“怎么样?”阮萍被半夏领着来到琼枝的房间,琼枝正傻愣愣地躺在床上,谁也不理。吴妈坐在床边干着急,看见阮萍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登时冲过来就跪:
“四小姐,现下也只有您能救琼枝了。这丫头自打回来就是这幅德行,老奴说什么她也不肯开口……”
阮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吴妈:“事情我都听说了。琼枝是我院里的丫头,这个公道我自然会帮着讨回来的。”
吴妈哽着泪,紧紧地握着阮萍的手。
“半夏,快去打水来。吴妈,烦你去取套干净的衣服来。”阮萍安抚着吴妈,当即吩咐道。
半夏吴妈各自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琼枝和阮萍二人。
阮萍却并不说话,选了一张离床最远的春凳坐了,远远地看着琼枝。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自然也听说了琼枝和吴妈的母女关系。
而且她比别人要知道得更多些,离恨告诉她,琼枝回来后和吴妈大吵了一架,吴妈责怪琼枝不该当众叫她“娘”。
一个女儿被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先关心女儿的心情倒先责怪女儿公开母女关系的娘,任谁都会心寒。
只是阮萍觉得这当中一定有原因。
琼枝直勾勾地盯着床顶,眼神很空,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