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郡主她这是怎么了?”莫歌静静的守在一旁,直到夜紫宸行功完毕,才憋不住的开口询问。
夜紫宸神色略显疲惫,白皙的俊颜有些透明,他抱着她走向卧室,道“她的脉搏时有时无,而且中了毒。”说道中毒,夜紫宸的眼神有些复杂。莫名的郁气不散,语气都显得低沉了许多。
“中毒?”莫歌那张棺材板似得冷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在他心目中,这个女人既精明又黑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中毒。
夜紫宸将惊落雨放在玉床上,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修长如玉的手指灵巧的穿过她的发丝,将头上那三枚簪子一一去掉,目光在那枚黑色的木质发簪上逡巡了一瞬,将其单独收了起来。他则坐在了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淡淡道“她转嫁了我和白凤歌身上的毒。”
‘嘶——’莫歌闻言,径直抽了一口冷气。他就怀疑,之前陈太医说这毒很奇怪,他都不知为何物。还说是只能压制,出去了一趟却突然说这中毒事件只是个巧合的误会,前后陈太医的表现看起来有些诡异。原来竟是这位暗中做了什么让陈太医改了口吧。“郡主她……”
莫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前后这般复杂,连他都想不到救自己主子的会是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人。更让人胆寒的是她竟能在众人眼皮子地下做的这般无声无息,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
“她对我,以及战王府都无恶意。”夜紫宸表情淡漠,眼中有些自嘲道“甚至她还在避讳着和战王府的关系。”
莫歌沉默了一瞬,天下若有一个女子这般对夜世子避之如蛇蝎,其他人都不敢相信吧!高悬如皓月当空的世子竟被嫌弃了,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吗?莫歌木然的想着。
夜紫宸疲惫的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莫歌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默默退出了青竹居,并识趣的关上了门。
夜紫宸抬手揉揉太阳穴,缓和了一下运功后的疲惫。看了眼通明的烛火。手指一弹,熄了灯。月色如霜,铺撒一地孤凉。夜紫宸借着黑暗不佳的视线,帮惊落雨褪去了裙袍。自己亦身着中衣,揽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合上了眸子。
一室宁静,一室暖香……
天亮,惊落雨头疼的揉揉脑袋,睁开了黑曜石般水润的眸子。入眼,一张放大的既熟悉又陌生了俊脸。柔和的线条,温润亲和。少了一分云端上的孤冷,让人忍不住靠近,汲取他身上温柔的气息。
“醒了?”忽然,夜紫宸睁开了双眼,清润的凤眸氤氲生霞,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再睡,我就错过早朝了。”
惊落雨顿时冲他翻白眼“你上朝迟到关我什么事!”
见她不满的小眼神儿,夜紫宸无奈的瞟了瞟她的脖子,惊落雨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但抱着人家的腰,还霸占了人家的胳膊当枕头。顿时小脸‘腾’的一下红了。吱吱唔唔的咕哝道“也不知道叫醒我!”
夜紫宸眼中溢满了笑意,脸上尽是委屈“叫了,你自己不醒来。”
惊落雨默了一下,嘴巴跟挂了锁似得,半响没吭声。夜紫宸知道她又在避讳昨晚两人讨论的问题,眼神微闪,岔开话题道“起来吧,睡了很久感觉不太舒服。”
“啊,哦!”惊落雨回神,呆呆的应了一声,松开手,抬起脖子放开了夜紫宸。夜紫宸伸手,从枕边拿出一枚通体赤红晶莹的曼陀罗花雕凤玉簪递给她“送你的及笄礼。”
惊落雨眼神一亮,欣喜的接过,忍不住赞叹“好漂亮!”
见她喜欢,夜紫宸心中的不愉突然一下子消失了。笑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忽然,掀开被子的手顿住,白玉无瑕的俊颜微微泛起了一抹红晕,眼神古怪的看向她。
惊落雨察觉有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青红交错,表情尴尬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玉床上的雪白的蚕丝褥子一片湿红。连夜紫宸的白色中衣都染红了大半。“那个……”
夜紫宸目光幽幽的看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僵硬“你没察觉到?”
尴尬的抓抓脑袋,惊落雨恨不能扒开个地缝儿钻井去,见他故作镇定的询问,但耳际那抹可疑的红晕却将他的镇定出卖,顿时惊落雨脸皮捡回来了,也不尴尬了。撇嘴望天“第一次来,哪里知道这么巧让你赶上了。”
夜紫宸盯着她,脑门子黑线一把。最后无奈的戳戳她的脑袋“先呆着,我找个丫鬟来伺候你沐浴。顺带收拾一下这里。”
惊落雨愕然的看过去,便见夜紫宸下了床,雪白的长裤通红一片。顿时脸颊发热。扯住被子蒙住脑袋。不看,免得闹心!
见她像只闯了祸的鸵鸟似得蒙头,手里还攥着他送的玉簪。顿时一张俊逸的容颜绽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可惜某女没看见。夜紫宸换了干净的衣服,走出门,清淡的声音在门外传开“莫歌,去调一个丫鬟来伺候郡主洗漱更衣。”
屋内,惊落雨脸色一黑。这厮的青竹居难不成全是公的?
屋外,准备上车进宫的夜紫宸心有所感,似笑非笑道“有一只母的,刚闯祸,在当鸵鸟呢。”
‘哐嘡——’
一只瓷枕飞出,砸在了门框上,壮烈了……
夜紫宸挑眉,心情甚好,放下车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