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位神威郡主吗?怎么成这幅德行了?可见平日里作得过了是会遭报应的!”太子蓝祈挑眉,无不解恨的讥讽着。
“你……”
惊黄玉快一步拽住暴怒之下欲上前的琴棋,摇了摇头。
此时他们所在之处便是蓝月无回涧以西十里处的军营中。而惊落雨便被琴棋和子陵送来了这个地方。
中央帅帐里,因为蓝祈的一句话,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惊黄玉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惊落雨,一双魅惑的桃花眼霎时间满目阴霾。
他转头,看向有些幸灾乐祸的太子蓝祈,语气尤为低沉,甚至都称得上威胁了“只要你承诺不捣乱,黑骑营就是你的助力,倘若因你,而让她稍有差池,这天下将再也与你无缘。不信你试试看!”
蓝祈面色微冷,目光犀利的盯着惊黄玉,一字一顿道“你在威胁本宫?”
惊黄玉浅笑,混不将他的威仪放在眼里,淡淡的理了理袖襟,斜睨他“将外在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你只是储君,即是储君,也就有可能不是君。所以这个助力你选或不选于我无碍,但于你,却是天差地别。成王败寇,自古皆是血骨铸就,谁倒在了路上,谁踏着累累白骨睥睨天下,都是以手里握着的剑说了算。”
在太子忽青忽白的脸色中,惊黄玉再次开口道“不要试图拿我惊氏一族的大小姐来威胁我,你只会得不偿失!”
对于蓝祈眼底那些个小心思,惊黄玉都不屑和他动心思。明晃晃的给他头上悬把刀,要死要活你看着办吧!
对于此,蓝祈亦是气愤又无奈的。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然嵌进了肉里。那阵阵刺痛时刻在提醒着他,这个黑骑营是锦王府的兵马,他暂时还左右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讨厌的花孔雀匍匐在他脚下,一定!
“哼,但愿她能如你所愿活下来!”说罢,蓝祈气哼哼的一甩门帘踏出了营帐。
惊黄玉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那闭合了的帐帘,良久,才极为慎重道“调出人手,守护营帐,不允许有任何声响,否则就完了!”
听到惊黄玉近乎毫无把握的沉重,琴棋心蓦地沉了沉。偏头看向子陵。子陵会意,偏头冲着某处低声呢喃“传令三千隐,死守军帐,十里寂,百里不留人!”
是!
“我要开始了,在此过程中,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都必须保持安静,一言一行必须听我命令。不得违抗!”
“是!”
琴棋和子陵均认真应道,自打看到主子的头发在这八个日夜兼程中寸寸化为银丝,他们便已然知晓,主子不同于常人,也许和她练得内功有关,总之主子的身上一定有秘密。
得到他们的回答,惊黄玉深吸一口气,抽出金针,直接刺向惊落雨周身各大死穴,吓得琴棋差点儿叫出声,再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打扰到了惊黄玉。
随着每一针落下,惊黄玉的面色便白上一分。当金针不满惊落雨周身大穴时,他自己早已经摇摇欲坠了。
就在琴棋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搀扶时,惊黄玉脸色骤变,在三人惊恐绝望的目光中,一根根金针带着一串串金色血液倒飞了出去。惊落雨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便自行封闭五感独自运功压制内伤“我没事……”
闻言,琴棋和子陵蓦地放松下来,此时才恍然发现背脊竟出了一层虚汗,此时静下来方觉黏糊糊的不舒服起来。
惊黄玉深深地看了眼那刺眼的银发,目光在她心口位置停留了稍许时间,突然抿唇起身。坐在了惊落雨身旁,自行调养。
琴棋和子陵相视,完全不明白为很么黄玉公子会是那副蔫儿了吧唧的样子。直到黎明破晓,他们才直自己错过了什么……
“噗——”
黎明时分,惊落雨收功,突然一口血色带金的血喷了出来。
“小姐!”琴棋变色,匆忙上前。
子陵亦上前一步,紧张的看着面无表情,眉目清冷的惊落雨,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惊落雨弄出的声响,惊黄玉默默睁开漂亮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半响……
语气说不出的古怪“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不信命。”语气平淡。目光淡漠,唇角却扬着怪异违和的弧度。让人看得直发毛。
这一刻,也许并不是错觉,琴棋和子陵觉得主子似乎变得很陌生,仿佛并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
“可命定的劫数就在那里!”惊黄玉心情有些沉重。
惊落雨秀眉上扬,邪妄狂傲的笑容,那嘴角自信霸气的弧度,飞扬凌天下的气势在他的一番言语下突然绝艳绽放“我只知道,我足够强,遇阻横推便是!”
惊黄玉身躯蓦地一震。胸腔更是隆隆作响,只需够强,便可横推?那么曾经那些家主们不够强么……
惊落雨只消一眼便可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轻嗤“凤凰三三劫,劫后浴火重生,终极一跃,得望至尊。她们都错了!错了……”
浴火重生,终极一跃?
惊黄玉咀嚼着这八个字,总觉得她并未说完,错了……究竟什么错了?
惊落雨眸光悠远,娴静的让人觉得不真实,总觉的好像漏掉了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身边的人想不明白,她却看得愈发通透了。
指尖略过满头银发,悠然浅笑……黝黑的星眸中魔魅与邪妄纠缠共生……令这双本就灵动的眸子多了几许幽暗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