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惊落雨侧躺在马车的貂皮软榻上,慵懒的垂眸,逗弄着吃的肥嘟嘟的小雪球。青葱玉指在小家伙的肚皮上来回抚摸,为它抓着痒痒,白皙的容颜美得有些不真实。纤长的羽睫投射下浓密的阴影,将她眼底的思绪尽数遮掩,只留下一抹恍惚和低喃在马车的咕噜声中弥散。
“小姐,前边不远便到渡口了。度过黔凌江,日夜兼程两日便可抵达天月。但今日时间已晚,不若再次借宿一宿如何?”琴棋向前眺望了一眼,见着这荒郊外也没个人影,唯有那江边码头有个供行人住宿的客栈,便提议道。
此时夜幕刚至,昏黄的灯晕在江风中飘摇。处处透着一股破败的古旧感,让一旁的书画不由自主的蹙眉,眼底满是嫌弃“小姐,不若我们直接赶路吧,此时正值七月盛夏,夜里渡江也别有一番滋味。”
惊落雨觉得书画说的也是蛮有道理的。不由点头“那就渡江吧。”
琴棋警告的瞥了眼跳脱的书画,后才向着马车内回道“主子,我们的马车要渡江,需大型画舫,否则根本不能通行,这个时间已然没有画舫停泊。而且黔凌江水流湍急,漩涡暗流汹涌,夜间渡船危险性极大,琴棋建议还是休息一番养足精神后,再行上路不迟。”
“黄玉现在到哪儿了?”惊落雨蓦地柔乱了小雪球一身顺滑的皮毛,忽然询问道。
琴棋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已然抵达徐州,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最晚10天后抵达边关无回涧。”
“哦?”柳眉上扬,惊落雨心底突生的烦躁感蓦地被压了下去。她自哂笑道:怎能突然乱了阵脚呢……秀眉微微紧蹙,忽而舒展开来。俏丽的容颜亦像是镀了一层光。灼灼夺目“既如此,今夜就歇息在这里吧。明日叫一画舫,还能欣赏一番沿途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是!”琴棋应和后,直接驱马引着马车朝着那门扉紧闭的客栈行去。
马车另一边,书画嘟了嘟嘴,有些嫌弃的跟上。
忽然,她蓦地回头朝着身后看去。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回头目光所及之处,月华惨白,荒野寂寂,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摇摇头,暗哂:神经绷得太紧,都有些神经了。
叩叩——
“有人吗?”
“谁啊?!”客栈里传出一个暗哑低沉的声音。
琴棋微微一怔,心头一阵怪异转瞬消失,快的让她觉得只是晃了神,不由怔了怔“投宿。”
嘎吱——
破旧的门轴摩擦声传来,客栈的门打开了一扇,里边探出一老人的半边身子,老人年纪约莫50多,发须皆白,骨瘦如柴的身子走一步都晃得让人心惊,琴棋愣了愣,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人家,您这客栈还有空房吗?我们在此借宿一宿,明日还要赶路渡河。希望老人家行个方便。”琴棋的话语十分客气。显然,这样的老人触动了她的某个神经,让她的心不觉生出了几分柔软来。
老人浑浊苍老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又看向琴棋身后不远处的马车。那般华丽贵气的马车想必里边坐着的也必是一位贵人。老人不由有些紧张,神情略显窘迫“不是小老儿不行这个方便,只是屋舍简陋,只有些许粗食,恐几位贵人吃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