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狐狸完全没有刚耍完流氓,正值招人嫌的觉悟,继续期期艾艾道:“阿瑶,我不滚。”
是哟,这里是遗桑谷,梵色人生地不熟的,这要逮哪滚呢?
我顿时觉得脑仁疼。
“阿瑶……”小公狐狸这一声狗腿得紧,见我不动,果断黏上来,“阿瑶,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没做成坏事。”
我牙一酸,上下打量梵色。
“梵色……”
“阿瑶你说。”
情绪都是有时间段的,我这恼羞成怒也恼得差不多时候了,定了定心神,然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这么无赖,而且还爱耍流氓!”
梵色愣住,吧眨了两下狐狸眼,那两片眼睫毛跟小刷子似的扑闪扑闪。
“阿瑶阿瑶,你放心好了,我轻易不耍流氓,而且……”梵色说到这里面色骤显暧昧,“你以前没发现,不过是鲜少与我相处,日后慢慢就会知晓了,我也不是对谁都这般的。”
我再理你一个字我跟你信!
我觉得我被梵色一脸年少老成禁欲持重的作态骗了,愤愤然扭头就要走。
“阿瑶你去哪儿?”
我没理他。
“阿瑶你别不理我啊,我跟你来这遗桑谷,能委以信赖的就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呀。”
尾音颤颤,我那没骨头的玲珑心该死地软了一软。
我咬牙,“吃早饭!”
我头也没回,说完便自顾走了,然而走了一段却发现小公狐狸没跟上,忍不住回头望。
却见梵色不知何时起身,双手抱臂闲闲靠在门口,姿态懒散又撩人。
前庭搭着竹架,上面种满青藤,有不少蔓延到门窗边上。
青年容色世间罕有,眉如浓墨,眼若星辰,单那鼻子便完美得如同雪峰堆成一般,晨风轻忽,微微将他一头披散的鸦发缕缕吹散成丝,右侧眼睑下的朱砂泪痣更添冷艳无暇,周身气韵清华又妖冶,精致得浑然天成,美得难以描绘。
我一派混乱的脑子忽然在此刻安静下来,斗转清明,有片刻恍惚,料想眼前此景是入画还是入梦。
美人清雅无双地对着我浅笑,落地生花,末了终于见他开口,弧形优美的唇瓣犹自残存着樱色。
“阿瑶。”
音色一如既往的低沉而纯净,中性而透露些许阳刚味儿,十分有穿透力,叫人一听便知晓此人定是位有风度有气质的君子。
我片刻回神,略有不自在,清咳了两声,不由摸着下唇问他,“怎么不走?”
青年闻言,顿时笑脸开怀,霎时间春暖花开一般。
我心里默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一切美色虚空皆幻象。
嘴硬心软,强自生硬道:“问你话呢!”
小公狐狸继续笑得倾国倾城,“阿瑶,我还没穿衣服呢,你总不能让我穿成这样出去。”
呃……我这才反应过来,梵色身上只穿着中衣!
哟哟,而且还没穿整齐。
领口处大敞着,平日里束得紧紧实实犹如禁欲一般,这会儿衣襟就搭在肩胛骨处,露出内里的一字锁骨,上头隐约还有我刚才挣扎指甲划伤的红痕,十分销魂。
我顿时面色燥热起来,赶忙又清咳出声以作掩饰。
“那还不快去穿。”
“好!阿瑶等我。”
梵色回应我的语气明显较之其周身冷艳气韵不符,十分之欢乐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