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天降。
岑枢乐得上窜下跳,跳完事冷静下来了直接捞起铁锹去往伽婆山,两三下将扫干净围在优婆树下的一众神仙异兽,将那唯
一的一棵优婆树给扛回青丘,弄在自家门前种着。
这番阵仗闹得甚大发,一拨传过一拨,一时整得四方皆晓,曾于上古创下赫赫战功的青丘帝后怀上肉胎,九尾狐族一脉终
是有了后嗣。
夫妻俩在三界中人缘颇佳,引得四极神佛仙友纷至道贺,各色礼品堆满了洞府。
这一胎养得甚矜贵。
宁兮的暴脾气在养胎时日益见长,可怜了岑枢逆来顺受,供菩萨似的奶着自家媳妇。
等到宁兮将堆满洞府的补胎灵药吃瘪,等到优婆树上的果子吃空了几轮,等到沧海几瞬,四万年头过去了,终于盼星星盼
月亮地将胎儿盼落地。
胎儿降世招来的瑞象更甚矜贵。
肉胎一落地,当即招得满室清异暖香,四极祥瑞暗相涌动,东泽彩鸟互作追逐,盘旋于青丘上空,引颈高亢。
生来异赋,又得东极无尽意尊佛为其指点,还是青丘的现任帝君,岑枢宁兮只怕就盼着这株独苗苗能早早传宗接代,然就
这盼头现下却是要悬了。
若是旁人,我还有气力挽救,但对手是为素卿,凭着我自小与他明里暗里斗了几数次皆为惨败的经历来估量。
唔,着实是无半分胜算哟。
“阿瑶怎么捂着脸?”
我的手掌贴着脸面,两眼穿过指缝瞧得梵色拿手在我跟前晃过几道虚影。
梵色在我晃神的间隙已然作了返程又踱回我这儿来了。
我猛然将垂下手,谨慎且细致地扫视了梵色一通。梵色左肩上正四平八稳地扛着那把苍玄斩,面色甚稳当平常。
这般轻易便回来了?
本帝姬甚是疑狐,扭头望了素卿一眼,后者仍是一副万年老变态的模样,并无半分调情作态。
“阿瑶?”梵色出声将我的眼神拉回,“事不宜迟,先去领了那骊姬出来。”
“唔,不错。”我虚拢了两下衣袖,端出一本正经的神色点头称是,“紧着将这事办了才好。”
“祝秦你领他俩去一趟滕余的住处。”
素卿慢条斯理地伸展了四肢,又缩回去床榻,隔了帷幔透出的音色略显低靡。
“唔……我乏了,都散了。”
祝秦清亮的眸眼裹着梵色肩上的苍玄斩,转而笑眯眯地朝我俩作揖:“二位随我来。”
魔宫占地甚广,上空浮沉着重紫浓雾,大大小小错落着的宫殿几难望穿,上古初时还有几位魔君宿着,现下便只剩素卿这
么个正主,很有些清冷妖异。
梵色伸手抓住我左手腕上系着的月牙帕,续而顺势往下摸到手心,一把包住。
大抵上了年纪的脸皮都磨得厚实了些,对着梵色的如此偷袭,本帝姬现下已然能够泰然自若。
“唔,话说我这近十万年没来了,宫里头倒无半点变动,瞧那墙角边边的小杂草还如从前一般郁郁葱葱。”转而又斥责道
,“你们宫里的仆役可爱偷懒,竟不懂得将杂草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