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我阿哥一般,对美人向来没有抵抗力。
白泽眼皮缓慢上挑起,对上我的眸眼时,神情柔和,唇角微微上勾,带出三分温润笑意,已然恢复以往从容清雅。
“看来是我多虑,帝姬到底不似从前冲动懵直,只是……”白泽微微停顿,复又温润一笑,定论道,“只是我多虑了。”
我摆摆手,“欸,可不是。我自个儿好好的,你勿须多心。”
白泽目光柔柔看着我,那双眸子犹如浸水一般,浅笑道:“我只盼帝姬欢喜便好。”
转念又摸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我这次顺道去了趟镜玊宫,勾陈给了我两包茶尖,刚好匀给你一包。”
白泽顺势朝我伸出手,我将茶叶置在他掌心,他的手很中看,修长白皙,节骨匀称,终日忙于活计都没能令手上留下分毫瑕疵。
“今早那杏仙又供了杏果过来,有一半被尤央帝君顺了,说是要给花苏尝鲜,我留下一些要拿去制脯干,余下两盘,一盘端到七楼给梵色帝君,一盘我刚刚已经放在帝姬房里头了,帝姬一路劳累,就先拿杏果垫垫,再歇息一会,我晚膳叫你。”
我连连点头,暗自舒了口气,心道白泽总算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奶妈子形象。
“这里就属你心思最为九曲玲珑。”
白泽知晓我话里的意思,面上摆着浅笑:“来者是客,那位小帝君既然要宿在销魂殿,我自然将他当贵客供着,不好令他离开时觉得我三十三天招待不周。”
我甚满意,同他招呼两句就进了房。
这趟出门到处游走,睡眠时间减短不少,我解决完杏果,便直接往我那二丈宽的锦被床扑去,睡个天昏地暗。
再到转醒时外头却已然是月挂枝头。
迷糊听见上头有人在唤我,然声音却不对劲,比起平常的叫唤声低一个音调,我半眯起眼皮,寻声望去。
正好瞧见床头立了个白影,我抱着锦被沉默了半响,总算反应过来,这白影正是今日开始要宿在销魂殿的梵色。
我再安静了半响,后知后觉收回四仰八叉的四肢,一下子坐立起来。
娘欸,一觉醒来发现头顶有一位不甚熟识的青年雄性盯着你,想必无论是谁都会受到惊吓。
况且,本帝姬其实是个特矜持的人,不是很愿意让别人看到我不甚矜持的睡相哟!
我尴尬地顺了顺杂乱的发丝,硬生生找了一个话头:“现下是什么时辰?”
梵色慢条斯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个回身,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仿佛心情很好:“刚至戌时。”
我反应过来:“怎么是你叫的我,白泽呢?”
“今日尤央帝君跟花苏神君在离殇湖畔垂钓,得了几条银锦鱼,招呼说要在湖畔野炊烧烤,白泽在外头料理烤鱼脱不开身,我便过来叫你。”
我不乐意了:“那你怎么不敲门。”
话一出口我顿时想咬自个儿舌头,这话里气颇带了些斤斤计较的味道,本帝姬活了这么些年头,一直在小辈神仙跟前拿捏得很宽容大度,刚才一定是刚睡醒灵台混沌了。
“我敲门有一会儿了,没听见你答应,我便自顾进来。”
果然梵色眼角明显蓄上了戏谑的笑意,面色却装得很无辜,淡色的唇缓慢开合,我无端想起了早时他在我侧面颊啃的那一口。
顿时觉得血气上升,心中感叹了一句美色误人美色误人,紧着在心里头念起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