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狐狸看着我的眸色特狡黠,唇角分明向上翘起三分,“好。”
欸,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抱着锦被看着梵色来来回回收拾,觉得有点忧伤。
小公狐狸这等套路我早十几万年前就从我阿哥那边见识过了,怎么还是被骗了?
不甘心呐不甘心。
结果狐狸安置完衣服回头看我,“怎么又呆住了?再晚一点红豆羹我就全吃了。”
“欸!就起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大门处响起来叩门声,我和梵色正坐在小亭子里。
梵色左手捏诀,随即甩向大门,小亭半空随即生出一块水棱镜,镜中缓缓出现大门前的景象来。
唔,门口站了两个人,为首的是重止,另一个则是重华。
哟,难怪重止没有直接进门,原来重华也跟过来了,她来做什么?
重止在门口叫喊道:“青丘君上,玄仙儿,冒昧叨扰叨扰二位。”
梵色又甩出两字,“何事?”
重止重华闻声连忙躬身鞠礼,重止道:“禀帝君,我族族长在今早鸡鸣之时出关,听闻度厄谷宿有贵客,欣喜万分,盼望与二位晤面一叙,特命重止前来请教二位何时得空,族长意欲亲自登门拜访二位。”
我与梵色对望。
重睛族族长出关了。
我道:“欸,这族长出现得真是时候啊,我正好奇他的模样。”
话音刚落,突兀插进来重华的说话声。
“君上,小女重华蒙君上大恩,现已补齐自身不足之症,特来拜谢君上。”
我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吞了口红豆羹,哟,看来这重华还在惦记着我家狐狸呢。
梵色看了我一眼,抿着唇却皱眉了,传音至大门口处,“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重华连忙又说,“君上,小女亲自做了些早点赠予君上,不知君上肯否试一试小女的技艺?”
梵色作势要否决,我连忙抬手制止,梵色扭头看我,不才在下笑吟吟摆了摆手,开腔冲门口叫喊,声色爽朗,“噫,那谢过重二小姐了,正好我与君上今儿个的早膳不够,重二小姐的早膳来得及时。”
我一边说着一边挑了小亭旁边的灌木林的叶子,两三下将嫩叶团化作一只青鸟,青鸟悠悠扑扇扑扇双翅飞向大门。
我扬声:“烦请重二小姐将食盒交予青鸟。”
重华眼中顿闪过阴霾之色,然而掩饰颇佳,一闪而过便就没了,只笑脸温和,佯装大方的模样,轻轻柔柔朝大门做了个万福。
“二位不嫌重华厨技便好。”
梵色声色淡然,“烦请二位告知贵族族长,亲自登门便就不必了,今日酉时于重睛族大殿相见如何?”
水棱镜中见重止往前一步,急忙道:“那成,我回头便告知族长,届时在下便在正殿设宴,恭候二位移驾。”
重止说完连忙又拉了一把重华,“无其他事宜,在下告辞。”
语毕便拉起重华扭头便走,重止知晓我与梵色那点子事,显然没想及重华会给他整出这么一出,正窘迫着呢。
本帝姬倒无甚感觉,只是乐呵呵拎着手里的檀木食盒,径直拎开盖子,果然见到里面排列整齐地安置着各色糕点,色泽诱人,花样精巧,隐隐还散着热气。
我顿时乐开怀,“欸,加料呀加料,正好嫌你今早煮的东西忒少了,那重华小美人赶巧就过来献殷勤,还献到点子上了。”
梵色嘴里吃着红豆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竟然还鼓起脸颊来了。
我将脖子一仰,“哎呀!我都没怪你在外招引桃花呢,你又是生哪门子气?”
小公狐狸闷着声,“欸,你倒是使点性子啊。”
我捏了一块桃花糕,老神在在:“阿梵呐,从你要跟本帝姬好的那会子你就该清楚一点,那就是本帝姬早就脱离了这等低俗幼稚的小情趣,不屑跟这等小姑娘家家计较。”
本帝姬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嗬!敢来撬我的墙角,得了,凭她区区一只重睛鸟,还没本事能撼动本帝姬相中的男人。”
梵色嘴角慢慢勾搭起,“嗯。”
“欸,倒是有一件事。”
梵色刚刚还一副抑郁模样,现在却如沐春风似的,弯着眉眼,“唔,你说。”
“那位重睛族长此刻突然现身,我怀疑事有蹊跷。”
梵色轻挑唇角,“无碍,兵来将挡,今晚便能见分晓。”
酉时未到,日头还跟个大烙饼似未有下山的迹象,重止便潜人来接我与梵色去往正殿。
小软轿一路摇摇晃晃,待到停下时,便听轿子旁边有仆役扬声道:“落轿。”
再尔后轿身往前微倾,随即便有人紧着将轿门打开,我将探出身形,便见眼前伸出一只手来。
这只手修长有力,节骨分明,犹如玉骨而成,不才在下闪神欣赏了一会儿,随即便把手放在上头。
梵色反手握住我的,一把将我拉出来。
重止早早便在门口等候了,见我们一到,立马迎上来,“二位还请往里,族长连同长老已在里就坐了。”
梵色冲重止颔首示意,“有劳三公子多费心。”
“哈,好说,快请快请。”
梵色眼皮一转扫了我一眼,拉着我不紧不慢往里挪步。
进去才发现,正殿里头布置得比初来重睛族时还要来得奢靡,外面明明还未天黑,然而殿里早已成排燃起烛火,随处可见珠帘玉坠,案桌上盛食物的器皿皆由金玉做成,亮眼堂皇。
屋子对排分成两侧坐了不少人,全部清一色身着红裳,整个正殿布置得倒比喜堂要来得热闹华丽。
一进门就见重睛族大长老重谷守在最前,见着我与梵色,撇着两小胡子摆出笑脸向两步,对着我跟梵色作揖,恭谨道:“帝君,总算又见面了,上次帝君于小女大恩还未亲自向帝君言谢。”
梵色淡然道:“长老言重,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哈哈,帝君过谦,二位快请上座。”
我同梵色坐的还是安排子啊上次首座的位置,但是这回东道主的位置却换了个人。
明明是在室内,那人却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大氅,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面色冷硬,双目狭长,一眼便知绝非泛泛之辈,明明是修仙道之人,本帝姬却从他身上打量出阴邪之气,面相不善。
显然这名男子便是重睛族长无疑。
果然我俩人刚一走近,就见那名青年站立起来,伸出双手作揖,开口道:“青丘帝君,久仰大名,鄙人乃为重睛族长重喻,听闻二位尊客前日子便已来此度厄谷中,多有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梵色随即抱拳,“族长过谦了。”
我随即跟着梵色一起做了个万福,“我与君上在此承蒙贵族费心,深感于心。”
重喻眸子顿时又落在我身上,暗自打量,眸子阴霾,闪烁探究。
梵色拉着我的手往后一拽,同时一脚微向前挪了两寸,明显以一副保护的姿态将护在身后。
重喻立刻察觉不妥,连忙收回神色,转眼对上梵色,“二位还请上座。”
梵色淡然应了一声,拽着我的那只手却比之前要紧了三分,拉着我一齐坐下。
我们一行落座之后,其余人便也跟着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重亦举着杯子笑道:“来!在此敬各位一杯。”
一行人闻声皆举起酒杯,重止朗声笑道:“今次这一场宴席乃是重喻族长特地为帝君玄仙儿准备的,二位莫要拘束。”
我顿时明白重止暗示,连忙缓和神色,“如此我与君上要谢过族长费心了,玄仙在此敬族长一杯。”
说罢便将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梵色依旧抿着唇没说话,然我吃酒,他也一同将就灌入喉腔。
果然听重喻开腔:“哈哈,仙子不愧是为宁兮上神之高徒,果真承了其三分风采,来,干了此酒。”
重喻跟着也吃了此酒,他一吃,在场众人纷纷也随之饮酒。
放下酒杯,重喻喊了一句,“奏乐!”
宴席总算正式开始了,四周响起管弦之声。
重喻又斟了一杯酒,举杯向梵色,“帝君,有一事我十分疑虑。”
梵色回敬他,“族长不妨直说。”
“唔,我重睛族世代在此谷中繁衍生息,鲜少与外世有联系,且度厄谷外上空布有界层,外人断然入不得其内,二位……是如何得以进入我度厄谷。”
梵色不动声色用我当初的话回应,冷声道:“机缘巧合罢了,那日我与阿玄云游至此,见谷中设有界层,便以为内里藏有玄机,出掌功之,不慎反被其吸附,落入谷中。”
“噫,是这般。”重喻含笑吃了口酒,眸眼深处暗自闪烁,不轻不重,“倒是奇了,界层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等异常,那当真是二位与我重睛族有缘啊。”
“唔,倒是在下怠慢,二位尊客来此之时,不巧在下正逢闭关静修之期,不知外事,今日才得以摆见二位,还望海涵。”
“族长言重。”
“帝君年少有为,不过区区五万余岁便得大成,晋位上神,在下敬服,敬服。”
“不过虚名,不足挂齿,族长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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