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以一种更为缓慢的音调讲道,“帝姬看我如何?”
我的灵台回转了两回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个“意思”有点凶猛呐,本帝姬觉得头有点晕:“你……你这意思,你……你可是要娶本帝姬我?哦,许是我听错了,对,听错了。”
“帝姬没听错,我在向帝姬请婚。”梵色嘴角微勾,两只眼珠贼晶亮地挂着笑,分明生出几分春花秋月的勾引意味来。
我能感觉到脑子现在在打轰雷的声音,感情这青丘的小帝君跨越了岁月的鸿沟瞧上了足够岁数当他祖宗的本帝姬我了。
五万年前梵色向我求娶我只当他是孩子心性,如今五万年过去了,这执念还不消停,莫不是到了凡界所说的青春叛逆期,一定要将我娶上一娶才肯罢休。
“我以为那是你幼时戏言,不做数的。”
“字字真心,不曾戏言。”
“然我同你又不熟识,你想啊,论夫妻相处,脾性上的互补是很重要的,我这人坏毛病一堆的。”
梵色丝毫不为所动,“我让着你便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比你大了一十三万岁。”
“哦,我不嫌这个。”
我顿时被哽住了,娘的,这是你嫌不嫌的问题吗,我几岁还用你嫌?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本帝姬凝起精气神缓缓吐了口气,面上端得一派肃然,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与你成婚的。”
“为什么?”
我瞟了一眼他左手广袖下的书着《愣伽阿跋多罗宝经》的经书,一字一顿道:“因为本帝姬这一生最不喜的便是狐狸,尤其是修佛的狐狸。”
梵色料是如何也想不及我会有此作答,竟给愣住了。
本帝姬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做了一件丢脸面的事,本帝姬遁了,转身趁其不备掐诀瞬移溜得没踪影。
想来今天真没个体面活儿,连着遁了两次,让阿哥知晓了必定又要笑话我。
一十七天不大,然而宿在这里的神仙也不多,总共只有两处宫抵,一南一北,南方正是新建的四梵宫,至于北边的,是为我前方的那处仙泽团绕的宫殿。
我这一通乱跑竟跑来这儿了。
九重天人人皆知,一十七天有个境玊宫,里头住了位避世清修轻易不得晤面的西方太极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勾陈帝君煮得一手好茶,我今日跑了这么大半天也有些渴了,便打定主意爬去山头讨茶喝。
到了宫门口也不敲门,两下直接翻了墙进去。
如我所料,偌大的宫殿,人却很少,我在里头转了一圈,才叫揪出一位在墙角打瞌睡的小侍童。
这位小侍童我认得,圆眼睛包子脸,清秀可爱得不得了,叫做菊生,是勾陈帝君的随侍。
菊生见着来者是我倒不显得多讶异,只揉了眼皮,转而笑盈盈朝我拱手道:“青女娘娘可好些日子不来镜玊宫了,莫不是手头有事,忙得脱不开身哟?”
我笑骂回去:“许久不见你倒又滑头了不少,娘娘我能有甚事儿忙,要是能轮到我忙起来,九重天可不得出大事,话说你家主子呢?”
“后院小山坡上的紫薇今日开得很盛,主子在那儿赏花呢,菊生这就领娘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