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就不自在起来,手下意识摸起下唇,“哈,是么……然我私以为,唔,这茶花不应该种在这里。”
梵色眸眼闪烁,将楞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那要种在哪里?”
我眼珠子转了转,信口道:“这是山茶花,当然要种在山上啦。哟哟,你看竹楼旁的这座小山丘就尤其适合种茶花,把茶花移植到山上,花开时漫山遍野的,一定比屈居在这庭院里的来得好看,是吧是吧?”
梵色一副受教的形容,又问我:“那阿瑶你喜欢在庭院里种什么?”
我想了想,理所当然道:“既然我来了,改种菜吧。”
“呃……什么菜?”
“当然是我喜欢的菜呐!”我又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嗯,我喜欢胡萝卜。”
梵色没应声,一脸吃瘪的模样。
我见他脸色憋得哟,已经微微呈现出绛红色。
于是我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欸!不然,我还喜欢白萝卜。”
我问他:“你看你比较喜欢种哪一个,还是两个一起种?”
梵色还是没出声,我只好自己来,自顾沉思熟虑了一番,“还是一起种吧,欸那顺便多种些其他种类罢,就小白菜跟绿薄荷也不错……”
然而本帝姬我说未说完呢,梵色终于忍不住了,不分由说打断我,一把拉起我的左手腕向前走。
边走边对我道:“此事不着急,我们先行进屋。”
我扭头,抬高脖子看着他弧形流畅优雅的下颚,嗯,挺中看的,于是乎默不作声地点头答应。
屋子建得有些高,地板离地面足有三尺空隙,所以竹楼前的走廊边上搭着一座由四片木板组合而成的木梯,来与地面相互连接。
竹楼木门紧闭,并无上锁,然被设下了禁制。
我与梵色将蹬到门前走廊,梵色顺手捏了诀将解开门前禁制,深棕色木门随之发出一声黯哑的“吱呀”声,门板往外翻开。
映入延绵的是成片一整片与木门相同质地的深色地板,扑面而来一股子古朴适意之感。
屋子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方形矮竹桌,桌面上头有一木质茶盘,盘托里摆着青瓷茶具,竹桌的四面,各自搁置着一块蒲团坐垫。
屋内中心,迎面挂有一幕朱红色的纱幔,朱红颜色搭配暗青色的竹楼,却并没有半分俗艳,红纱在这古朴清新的竹楼内,效果犹如点睛。
当真是一入室便觉闲适亮敞。
本帝姬看得尤其欢喜,当即身心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两三下急急甩掉鞋袜,直接双手提溜起裙摆,欢乐地赤脚踩进屋里头了。
唔,果然触脚生凉,顿时周身灵台一扫浮躁,斗转轻快爽朗。
难得一眼相中这块地方,不才在下也无甚身为来客的矜持之意,一屁股直接往蒲团上坐下,抬眸见梵色还在原地站着,本帝姬甚自来熟地起招呼。
“诶!我说你忒会享受了,竟寻得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来来,坐!”
梵色笑吟吟道:“瞧,我就说阿瑶你会喜欢。”
我当即接话:“喜欢得不得了呐!”
说着又身姿惬意地在蒲团上扭了扭,抬手摸向青瓷水壶就要吃水。
“欸!”
我略显失望,手拿茶壶朝梵色摇晃,“里面没有水。”
梵色失笑,“你且等下。”
梵色言罢俯下身,自个儿也脱了鞋袜,将裸露出脚掌。俩脚丫因为常年遮蔽阳光的原因,显得十分净透,乍现出玉质白皙,脚掌劲瘦却不显娘气,隐约可见脚骨分布,积蓄着力量。
我见他也打着赤脚,不由多看了两眼,却见梵色侧身,手伸向门旁边的一张矮柜,取出一双木屐穿在脚底,然后才走向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