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煜看着肖风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梨树上,手都变的血肉模糊了,还在往上招呼,好像这样就能将心理的那份自责给打掉。可效果却是截然相反,不但没将心理的自责减少,反而越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了。
阿煜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又准备往梨树招呼的人,还是一副冰冷道,“你这样有用吗,你这样鱼儿的病就会好么?”
只是几句冷冷的话,不知是说到了肖风的心坎了还是阿煜的语气太过冰冷,竟深深的震住了肖风,不再往树上招呼去。只是转身就跑了出去。
阿煜没有在管肖风,或许是觉得让他一个人静静会更好吧。而他也转身往屋里去了。来到若儿她们的屋子里,跟若儿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径直抓起鱼儿的手给若儿把脉。
脉象虚弱无力,时有时无。顿时心里一紧,觉得严重了,怪不得肖风会那样责怪自己。只是不知大夫是怎样说的,于是就问道:“大夫怎么说?”
“于大夫说只要热退下来就差不多了。”若儿很看不惯阿煜冷冰冰的样子,但是看在他是关心鱼儿的份上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了。
阿煜听了若儿的话,点了点头,知道于大夫说的事实,只是可能怕肖家人担心,所以就捡轻了的说。其实从于大夫让若儿她们去镇上拿药就知道鱼儿的病情不轻,不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风寒都是去他那里拿药的,那里需要去镇上。
只是若儿爹娘都不懂罢了,只是单纯的以为于大夫对他们用心。可是这些只要到了稍微懂些医术的阿煜这里,自然也就不是可以瞒得住了,只要一探脉,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若儿,你去告诉你爷爷一声,让他不要担心。”看着若儿坐在一旁自责不已的样子,若儿奶奶无法,只得将若儿支出去。
“嗯,好的,奶奶。”若儿倒是不哭了,只是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若儿走到爷爷奶奶的屋子里,整个房间都是烟雾缭绕的,细一看才看到爷爷坐在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烟,若儿看不清爷爷的表情,不知他在想写些什么。
若儿走到炕前,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她爷爷似乎没有听见,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若儿大着胆子,又叫了一声,这时,他似乎听到了孙女的叫声,转过头来,问道:“若儿来了啊,鱼儿现在怎么样了?”
“爷爷,已经喂过药了,您也不要太担心了。”若儿小心翼翼的说着。
肖老爹听了若儿的话,不知为何,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儿不知她爷爷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目光深远而凝重,过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说着,“我们肖家是在你太爷爷那辈才落户到李家村的,爷爷这一辈的也就我和你大爷爷两兄弟。”
说道这里,肖老爹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某个地方,又拿起烟杆重重的吸了一口,似在做一个将往事都说出来的决定。若儿看着爷爷的沉默,猜想着她爷爷和她大爷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若儿耳边再次响起了她爷爷的声音。
“年轻时,家境比现在还要糟糕,但是你太爷爷他们用他们的劳力和智慧为我和你大爷爷撑起了一份家业。在那之前,尽管家里很穷,可我跟你大爷爷的关系可以说是好的没话说,村里的人教育孩子都用我和你大爷爷典范,觉得作为两兄弟,就应该像我和你大爷爷那样,要不分彼此,不计较得失,相互扶持。
只可惜,这样的典范在你太爷爷太奶奶去世之后就再也不存在了。我和你大爷爷分了家,你大爷爷带着分得的钱财,带着妻儿去了镇上生活。刚开始还一切顺利,你大爷爷他们还开了一间杂货铺,生意也不错,只是,好景不长。
起先你大爷爷还都一直规规矩矩兢兢业业的做生意,可到了后来,时间越久,认识的人也就越多,被别人三言两语奉承着,就开始跟一些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乐。打架斗殴进赌场逛青楼是常有的事,而且还常常喝的烂醉如泥。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稍有不对就对着你大奶奶拳打脚踢。
那时你大奶奶还怀着身孕,操持这家里家外。尽管这样,你大爷爷也没有一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你大奶奶无可奈何,整日整日的忧虑,以至于忧虑成疾,到最后,你虽然孩子生了下来,可身子骨太弱,还没出月子就去了。而你大奶奶也从此一病不起。不久后也去了。”
若儿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感叹,古代的女子要是嫁了个好男人,那么就是一辈子的不幸,反过来,就是一辈子的不幸。而这些不幸的女子,估计到死都还在期盼她的丈夫能变好,变得疼她,爱她,怜她。耳边爷爷的声音还在继续。
若儿已经听不到其他的什么了,只知道大爷爷最后在迷离之际,清醒了过来,后悔那些年所做的错事,只求若儿爷爷答应他将他唯一的儿子抚养长大,给他娶一房媳妇。
若儿爷爷念在年少的手足之情,答应了他。所以这些年来不管若儿大堂伯一家做的有多么过分,若儿爷爷都总是让若儿爹娘忍让些,别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现在,看着鱼儿的病,本来就人丁单薄的肖家,让若儿爷爷更是担心。自从若儿摔伤醒来后做事就是个有主见的,所以,若儿爷爷决定借着今天,将家里的往事给若儿说一遍,也许这个家以后还得靠若儿来撑起来。
若儿不明白她爷爷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但好像又猜到了些。只是若真是如若儿所想那般的话,今后只要她大堂伯一家只要不碰到她的底线,那么若儿还是愿意好好的替她爷爷守好整个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