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尚书房
布局精美的大殿内,一身明黄锦衣的男子坐在紫檀木的书案前,发黑如墨,五官精致立体,特别是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使得整张脸更加诱人,即是最华丽的辞藻也难以形容其俊美绝色。
此时,他朱砂色的唇亲启,声音低沉带磁:“子玉、哦、不、丞相大人,您最近贪了多少银子啊?”
立于此地不下于一个时辰只看着香炉,看的双眼都快闭上的宫子玉恍然听闻这声音是激动的,终于可以解放自己的双腿了,可激动过后就是深深的可怖。
几近五年,六十个月,两万一千九百多天……这句话,她差不多听了不下于两万遍。那剩下的一千九百多天,除去节假日、出差、例假……等一系列她不入皇宫的日子,还剩不到一百天!
这句话简直是对她身心的摧残,可就算如此摧残,宫子玉还是顽强的活着,只要宁恒宇不说下一句,她就还有转机。
于是宫子玉故意没有回答这话。
不曾想,片刻后,他还是听见宁恒宇用其低沉带磁的声音道:“上缴吧。”
这招竟然没用!
宫子玉瞪大双眼,内心突然很是沮丧,她很想知道,她上辈子是谋杀了玉帝吗?
为什么会让她碰到一个如此爱财的皇帝爷——宁恒宇!
这人初登大统时不顾众臣的反对任命她为丞相,明着宠她上天,任她为所欲为。可是暗地里却压迫她,剥削她;让她流尽一身油,瘦成一条骨头狗。只为充盈他的国库!
宫子玉咬牙切齿的盯着宁恒宇如墨的黑发,心里恨恨。这些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伺机报复她当年踹他的一脚。
如今,她可以反抗吗?还是先反扑?
宫子玉看着眼前伏在案上批阅奏折的宁恒宇,盯着他拿着毛笔的那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皙的手,她咽了咽口水,又想到这手上沾染的鲜血,她决定还是先反抗一下比较好……
宫子玉故意干咳一声,看那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她躬身道:“皇上,最近您的臣子们都很安静,想来您最近才颁布的官员禁令很有效,微臣……微臣最近没贪到银子!”那都是别人送的!
“哦。”宁恒宇随意应了声,依旧盯着手中的奏折。
宫子玉忐忑。
良久,那大殿内的熏香都快要把她熏成腊肉干了,依旧无任何回应。
这是不用流油了?宫子玉一双桃花眼微眯,止不住笑意。
不过,她是不是得确定一下……
宫子玉踌躇,小心开口,“皇上,微臣是否……”
不等宫子玉把话说完,宁恒宇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一脸殷切的样子,宁恒宇了然,这人又是想跑!
宁恒宇眉头舒展,仿佛才发觉似的说了句:“啊,丞相大人您还在啊?”随后似想起来什么,又挑眉道:“哦,对了,那禁令……朕还没宣布施行。”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宫子玉脑袋一“嗡”,她听见什么碎掉的声音,心,在滴血……
她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叫你多嘴!直接说没有就好了?直接静悄悄的走不就好了?
只差崩溃的宫子玉收拾好自己血如泉涌的心,看着好整以暇望着她的宁恒宇,艰难的说道:“哦,这样啊,那是微臣弄错了。”弄错了你这颗黑暗的心。
宁恒宇看着宫子玉这一副临死挣扎、装傻充愣的脸,委实是不爽,“朕很不高兴。”
宫子玉心惊,这是要放大招了啊!
她是痛快上缴还是继续挣扎?
宫子玉纠结不堪,她微微抬头,就见宁恒宇面如冠玉颜如舜华的脸上,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像一面玉雕,若不是那颜色虽浅如棕色,却如深潭一般的眸还盯着她,宫子玉只差以为他是不是坐化了!
只不过被那眸子盯着,宫子玉还真真是不自在,她拿不准,此时这一丝挣扎是否可以侥幸被放过。
可不管怎么样,先顺气才是眼下的紧要!
于是乎,宫子玉立马上前几步,皱着眉,长袖一辉,诚恳且义愤填膺,“皇上乃万金之躯,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到底是哪个不懂事不长眼不长进的狗奴才,惹得我们皇上不高兴了?”
宁恒宇听闻此话,如远山般的眉微蹙,在看到随着宫子玉挥袖而到处翻飞的香烬时,远山蹙的紧了些,将视线从宫子玉的身上移开来。
心底无奈,这人,又开始演了!
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他悠悠道:“若是有人惹朕不高兴了,丞相你该当如何?”
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宫子玉一愣,这剧情不对啊。来不及更深的思索,秉着溜须拍马的原则,很快,宫子玉便大声道:“自是捉住那人,将那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