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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錢塘湖隱濟顛禪師語錄(1)

裂網掀番出愛纏  金田得入效金仙  髮隨刀落塵根淨  衣逐雲生頂相圓  悟處脫離煩惱海  定來超出死生關  皇恩佛德俱酬足  一朵爭開火裏蓮

此八句詩。見三教中惟禪最妙。且說大宋高宗時。有一金身羅漢。在天台山。托化來臨安府顯聖。天台山在浙東台州府。國清寺有一長老。名一本。號法空。乃累劫脩來活佛。時值年終。密布彤雲。揚揚飛雪。長老在方丈中獨坐。令廚下整晚飯。一聲雲板眾僧皆集。至齋堂飯罷。長老仍於方丈禪椅中坐。侍者進茶。忽聞一聲響過如霹靂。長老曰。是甚麼響。乃與侍者同行至法堂。轉上佛殿。入羅漢堂。見一羅漢連椅仆地。惟長老陰知。佯曰。另作理會。眾至方丈。令侍者燃香點燭。此時雪下愈大。有詩云。

姑射真人宴紫薇  雙成擊碎玉琉璃  朗然宇宙難分辨  大地眾生正路迷

長老危坐禪椅。閉目垂眉。入定少頃回來。曰也去不遠。眾僧曰。某等心愚道淺。不諳禪機。願聞其詳。長老曰。便說無妨。適來紫脚羅漢。厭靜思動。已投他處去了。異日若等亦有知者。老僧待一月餘親往。分付他一言。眾各散訖。且說台州府天台縣李茂春者。乃高宗朝李附馬之後。宮拜春坊贊善。為人純厚。不願為官。辭職隱于天台山。止有夫人王氏。年三十餘未曾生長。每每祈神求佛。忽一夜王夫人。夢吞日光。自此得孕。十月分娩。時值宋光宗三年十二月初八日一更時分。生得一男。紅光滿室。瑞氣盈門。贊善大喜。漸至月餘。有國清寺長老來謁。贊善迎接。上堂茶畢。長老曰。近聞公相弄璋。特來拜賀。就求一觀。可乎。贊善曰。承吾師盛意。柰小兒離胎日淺。身體未淨。焉敢見吾師哉。長老曰。願見何妨。贊善曰。吾師少坐。即入內。王安世者乃贊善之妻兄也。贊善曰。國清寺長老。欲見小兒不識可乎。安世曰。彼僧道高德厚。欲見此兒君勿吝也。贊善乃令丫鬟捧出面僧。長老忙接過手曰。你好快脚。不要差走了路頭。兒但微微笑。長老看訖。遞與丫鬟曰。此子日後通天達地。入聖超凡。老僧送一名。曰脩元。令他脩本命元辰。贊善起謝。長老作別。贊善曰。本留吾師素齋。柰舍下葷筵。尚容扣剎。長老曰。老僧十月西歸。大人不棄。願一送為感。贊善曰。吾師。春秋未盛。正當安享清福。相別回寺。贊善是日廣設華筵。欵待親友。至晚而散。長老回寺數日。時屇上元。長老於法堂陞座。擊鼓三通。僧眾雲集魚貫。焚香兩班排立。大眾淨聽。

正月半放華燈。黎民處處樂昇平。元辰令節無敷演。歸去來兮話一聲。既歸去弗來兮。自家之事自家知。若使傍人知得此。定被他人說是非。故不說只成呆。生死事不須猜。山僧二九西歸去。特報諸山次第來。話生死誰諳悟。箇箇原來有此路。光陰趲過幾多人。綠水青山還是故。山色青水光綠。閻羅老子無面目。寄語大眾早脩行。來世同登極樂國。

長老念罷。眾皆跪下。告曰。我師願再留數十載。長老曰。死是定數。焉可稽留。眾僧淚下。長老令侍者抄錄法語。速報諸山。令十八日早來送我。是日長老下法座。遂令置龕畢。至十八日諸山人等咸至。李贊善亦至。齋罷。入方丈相見。長老沐浴更衣。到安樂堂禪椅上危坐。諸山和尚一應人等。左右站立。後先簇擁。長老呼五弟子。衣鉢之類若等均派。監寺可記數。若等五人各宜謹慎。為人毋得放肆。弟子大慟。長老曰。時候已至。急焚香點燭。眾僧辭拜。偕聲誦經。長老令取紙筆。遂作一絕云。

耳順年踰又九  事事性空無醜  今朝撒手西歸  極樂國中閒走

書畢。正值午時。下目垂眉圓寂訖。眾各舉哀。請法身入龕。後二月初九日。已三七日矣。是日天朗氣清。近遠畢至送殯。乃請祇園寺道清長老指路。長老立于轎上曰。大眾聽著。

柳媚花嬌二月天。綺羅錦繡簇名園。上人不愛春光好。撒手西歸返本源。恭惟國師長老。性空和尚。覺靈。本性既空。事情何有。爭柰禪心明明不朽。經誦楞嚴。字書科蚪。佛氏為親。泉石為友。六十九年。無妍無醜。天命臨終。自知弗守。約死期生。果然應口。穩坐龕中便不須走。休得呆癡聽吾指剖。

咦  西方是你舊路 弗用彌陀伸手。

贊罷。眾人悒快不已。迤[這-言+里]而行。到山化局。停下龕子松林深處。五弟子遂請寒石岩長老下火。長老立于轎上。手執火把曰。大眾聽著。

火光焰焰號無名。若坐龕中驚不驚。回首未知非是錯。了然何必問他人。恭惟圓寂紫霞堂上性空大和尚本公覺靈。原是南昌儒裔。歸依東土禪宗。脫離塵俗性皆空。真是佛家之種。無喜無嗔和氣。有才有學從容。名山獨占樂其中。六十九年一夢。

咦  不隨流水入天台 趂此火光歸淨土。

念罷。舉火燒著。舍利如雨。火光叢中現出一和尚。騰空而起呌曰。多虧了汝等。又曰。李茂春。汝子誠非官吏。但可為僧。切勿差了。倘出家可投印別峯遠瞎堂為師。駕青雲而去。贊善蒙長老雲衢分囑之言。摺摺不忘。不覺脩元年登八歲。有舅王安世一子年十歲。贊善乃與安世。議延師教子脩元入學。無書不讀。漸年一十二歲。吟詩作賦。舉筆成章。時屇清明。贊善令設席欵待先生。乃携金銀段疋束脩之禮。作酧先生。家居不遠。次日贊善令二子送先生去。回至祇園寺門首。王全曰。賢弟生雖居此。未甞遊此寺。今是清明時候。盍進嬉戲。可乎。脩元曰。如此美哉。二人携手入寺。升階登殿。遍遶迴廊。欲進方丈。忽見二人言曰。內里官員。願小舍莫進。脩元曰。某等係李贊善府中舍人。內者何人便見無礙。遂入方丈。但見一床。於中。左坐一官。右坐一僧。兩邊排立數十行童。各執紙筆。脩元向前揖曰。許多行童在此何為。長老曰。在此爭功。脩元曰。學生年幼。不識爭何功也。長老曰。此位大人因下海。至黑水洋驀然浪波狂起。許此一愿方得平安還家。乃捨財一千貫請道度牒。開剃一僧。為見行童多雜。乃成一詞。後歇二句。但有續得者便剃為僧。修元曰。此詞在何處。見賜一觀。那官人因見修元人物俊雅。語言洒落。遂令取出與修元。修元接了一看。乃滿江紅也。詞云。

卜築溪山隨問盖數椽茅屋。共嘯傲明月清風翠陰籠竹。靜坐洗開名利眼。困眠常飽詩書腹。任粗衣淡飯度平生。無拘束清晝永。尋棋局。深夜靜彈琴曲。筭人情却似雨翻雲覆。到底淵明歸去也。依然三徑存秋菊。笑卞和未遇楚王時荊山璞。

修元看畢。遂續二句云。

淨眼觀來三界  總是一椽茅屋

官人并長老。一見駭然。便請修元王全。坐定。長老曰。二位先生。請問姓名居住。修元曰。表兄王安世子。王全也。學生乃李贊善子。李修元。長老曰。可知可知。十餘年前國清寺長老歸天之日。曾與尊府言。公子只可出家。今日既續此詞。理合剃為僧矣。修元曰。家父止生學生一子。豈有出家之理。長老曰。貧僧自造宅。見令尊大人禮請。今日豈敢造次。二公子不棄。可于敝寺暫宿一宵。修元曰。因送受業師還。路由上剎。偷閑半日。父親不知。焉敢擅便。長老送出山門。回方丈與官人曰。此子非凡。異日不可量也。倘相公捨千貫。剃得此。一則大人名望。二則光顯貧僧。不知此子肯出家否。且說修元兄弟二人。回府參見父母。贊善曰。汝二人出去。何回晚甚。修元曰。多蒙先生設酒相待。回由祇園寺過。因入相翫。正遇眾行童在方丈爭功。孩兒一時續了兩句詞。以此擔閣工夫。彼寺長老言明日親到。來稟父親。贊善曰。孩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台山中有三百餘寺。曩者國清寺長老性空禪師。并寒岩和尚皆已西歸。近今却尊祇園寺長老。若何輕視此也。王全曰。姑爹何慮。孩兒亦知方纔賢弟兩句詞。遂驚動那長老。倘彼明日來。孩兒自有答應。贊善乃笑而罷。次早忽報祇園寺長老至。贊善遂出迎接。相見禮畢。長老曰。日昨公子到敝寺。偶值行童爭功。感令郎續成一詞。故此特來拜請令嗣出家。不識尊意何如。贊善曰。荷上人盛德。感佩無既。其柰下官特此一子。難以奉命。長老曰。諺云。一子出家。九族昇天。抑又十餘年前。性空長老之言。大人何故頓忘。話間。忽圍屏後。走出修元。向前行禮畢。曰感蒙長老盛情。學生只有三事。難以出家。長老曰。何也。修元曰。學生年未及冠。不諳正事。父母在堂乏人奉養。遍觀天台僧眾。無可為師。有此三事難以奉命。長老曰。貧僧已年六十。何不能為汝師乎。修元曰。學生有句言語。動問長老。長老曰。公子年幼何猖狂也。修元向前曰。上人高壽。長老曰。年六十二矣。修元曰。既年六十二歲。不知前此一點靈光在于何處。長老赧然無答良久。修元曰。只此一句尚未省悟。焉能為我師乎。長老惶懼。置身無地。贊善待齋。長老堅辭還寺。於心不樂。連臥三晝。乃起忽報觀音寺長老道淨相探。相見坐定。茶罷曰。聞知師兄清體不快。特來拜訪。不知因何染病。道清長老曰。多感雅意。一言難盡。一一道說。道淨曰。若此何難。道清曰。賢弟毋得小視。此子才學誠然拔萃。話間又報李贊善。及子二人來見。長老曰。請進。禮畢獻茶。贊善曰。小兒。日昨狂裴犯上。尊師釋怒為愛。道清曰。惶恐惶恐。道淨曰。此間公子就是。道清曰然。道淨曰。公子甚表。元曰名修元。道淨曰。字號修元。本命元辰修未易。修元勃然曰。名為道淨。淨生極樂道須戒。二上人竦然起敬。道清待齋罷。贊善乃返。修元每日在書院吟咏。不覺年已二九。豈料夫人王氏。臥病不起。時年五十一歲而亡。比及母服闋。仍繼父喪畢。母兄王安世。累與元言婚事。元亦不掛懷。時往諸寺。但覔印別峯遠瞎堂。二長老不知下落。越半年。始知音耗。印別峯和尚。在臨安徑山寺住持。遠瞎堂。先在蘇州虎丘住持。今在靈隱。元稟舅氏王安世曰。此事未必盡善。亦未必誠然。但汝家許多產業再無以次兄弟誰當管事。元曰。喜得賢兄善治家事。料必無妨。決定二月十三日吉起行。安世曰。如此去急。須得整治衣服。我極老邁。乃令王全送去。元曰。家中無人。何必賢兄去。止希一二侍者足矣。吉日已至。元乃取鈔若干。拜辭舅氏遂行。安世再三叮囑。元一一听領。迤[這-言+里]過錢塘江。登岸入城。逕到新宮橋客店安歇。次早偕王全。帶侍者。遶城閑翫。至晚乃還。謂主人曰。久仰臨安勝槩。小人特來閑翫。主人曰。此城市中。無非官府衙門。街坊鋪店有何好處。若要閑戲。盍往西南二山諸寺。西湖勝景。天下罕有。元曰。有一靈隱寺。却在何處。主人曰。此寺正在西山飛來峯對。元曰。路從何達。主人曰。出錢塘門便是西湖。過保叔塔下。沿湖北山。至岳武穆王墳入西。乃是靈隱寺。前有石佛洞。冷泉亭。呼猿洞。無窮佳景。水明山秀。元曰。此寺有幾多僧眾。主人曰。約有三五百僧。上年歿了住持長老。往姑蘇虎丘山。請得一僧名遠瞎堂。此僧善知過去未來之事。元曰。來早即當往見。元乃扮一秀士。同侍者沿路出錢塘門。時三月天。風日晴和。元顧謂侍者曰。聞說杭州西湖景致。果不謬矣。入昭慶寺。見大悲像。頌曰。

一手動時千手動  一眼觀時千眼觀  既是名為觀自在  何須拈弄幾多般

題畢。行至大佛寺。見大佛半身。頌曰。

背倚寒岩  面如滿月  盡大地人  只見半截

題畢。迤[這-言+里]過飛來峯。坐冷泉亭。元仰觀亭側。有唐賢白樂天詩云。

朔風凜凜雪漫漫  未比清泉一道寒  六月炎天不飛雨  請君就此倚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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