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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中漫步

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的我竟靠在云风轻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我给云风轻留下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贪睡。不过以后我在他面前一直很放松,可能跟第一次见面就睡着了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很安静。云风轻已经打完电话,正伏在办公桌上翻看着杂志。

我一哆嗦,慌忙站了起来,给云风轻鞠了一躬:“云学长好!”

云风轻正全神贯注在杂志上,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好吓了一跳。

“睡醒了?”他抬起头有些玩味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点点头。

“你很困?”他扬着眉毛问。

我又摇摇头。

“你们这些小孩儿啊,就是不注意作息时间。晚上熬夜玩电脑、玩手机,白天就犯困。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

接下来他在我懵懂眼神的注视下,讲了十分钟按时睡觉的重要性。

我头上都冒出三条黑线了。这个云风轻打翻我之前对他的所有人物设定。他既不文艺也不高冷。他就是个十足的话痨!

对于这一点,后来我问过蓝叶。蓝叶承认他确实是个话痨,并且说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我问她,那为什么还说他“我行我素”?还说谁都改不了了他的决定?蓝叶说,谁要是想说服他,就必须听他唠叨半天,最后就都放弃了。所以他就成了个我行我素的话痨……

云风轻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终于结束了“云氏健康讲座”,问道:“你是谁啊?”

我忍着笑。这家伙语重心长地讲了半天,居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云学长,我叫艾希,是中影大一的学生。”我再次站起身,又微微鞠了一躬。

他挥挥手示意我坐下,笑着说道:“原来是小学妹啊!表演系的?”他问完又打量我一下,然后撇着嘴摇摇头:“不太像。”

我默默低下头——我是不漂亮,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小朋友,要不要喝饮料?”他说着便站起身走到墙角的冰箱前面,打开了冰箱。

我刚要推辞,却发现已经来不及。因为他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云风轻站在冰箱前念叨起来:“喝什么呢?可乐?不行不行,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红茶呢?好像不太适应小孩儿的口味。其实饮料真的不太健康,都不如喝白开水……”

“云氏健康讲座”第二期开讲了吗?我有点儿要抓狂。

最后他居然拿了一瓶不知什么牌子的牛奶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想告诉他,我已经断奶了。

可他却说:“喝奶吧!补钙……”

我怕他又要跟我细数牛奶对健康的好处,赶忙打断他:“云学长,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

他拉了把椅子隔着茶几坐在我对面,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怕又被他打断,赶忙把来意说了一遍。

云风轻恍然大悟:“你是为这事来的啊!蓝叶之前跟我说过。我不想拍。”

这个话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时候还真干脆,也不没完没了了。

我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问道:“云学长,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把目光落在了那瓶牛奶上:“没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有人喜欢牛奶,有人不喜欢牛奶,这有什么原因?”

“可是你喜欢牛奶!”我斩钉截铁地说。说完才意识到,什么牛奶不牛奶,都被他给绕进去了。

“不,我是说你喜欢电影!”我纠正了一下。

云风轻愣了一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觉得这是从进门到现在他第一次正眼看我。之前的“健康讲座”以及热情地拿饮料,不过都是在自说自话。而我说的这句话才让他真正意识到我的存在。

“你了解我?”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

“在这一期《云电影》里,你写‘演戏的真谛就是把人生当成一场实验,在一次次的光影交错间,探究人生的悲欢离合。’;在上一期,你写‘无论你塑造的角色是英雄还是乞丐,都要把角色演得有人味儿,要让观众觉得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银幕上的光影。’……”

我在云风轻惊讶的表情里背了好多他写过的影评里的句子。也许他会以为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事先做了功课。但我自己知道,那些文字是早就印在我的记忆中的。

“文字是不会骗人的。”我背完了“云氏语录”后接着说,“你写这些影评的时候,已经流露出对电影深沉的爱。我读到了。”

云风轻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情绪。他沉默良久,说道:“没错,我喜欢电影。但是无论是当演员还是导演,都要接触到电影之外的那些附加的东西。我不喜欢。”

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听懂什么是“电影之外的附加的东西”。但我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那帮蓝叶把那部电影拍完,会有什么附加的东西呢?不过就是帮朋友完成个心愿而已。”

他低着头又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只有周末有时间。”

我一阵狂喜,这就是答应了!

我们约定了拍摄的时间和地点后,我就告辞了。

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云风轻喊了一声:“喂,那小孩儿,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我扒着门框把头探了进去,冲他调皮地笑了笑:“艾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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