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哥哥的腿就是为了照顾苏苏不肯治才会这样!苏苏不要这样!哥哥不治好伤,苏苏再也不要哥哥了!苏苏永远不让哥哥找到苏苏!”
苏苏扑到苏璃怀里哽咽地喘不上气,她不希望这样,不希望他总是什么都不顾!她知道家里贫困,知道自己不是哥哥的妹妹,她不知道自己哪点好,为什么他当初要为一个陌生的自己花钱请大夫却不管自己。
因为没银子,他放弃自己的腿,就为了她。
她都知道!
她也想为哥哥做些什么,她只会闯祸,只会给家人招惹麻烦,她听哥哥的话气极了也不敢随便打人,不再继续乱跑,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哥哥还是被人欺负,她还是无法为他做什么。
苏璃眼眸微颤,害怕地抱紧她。“不要说这样的话,暖儿,不要说这种话!”
他不想她离开!即使明知是假的,他也承受不了。
暖儿不明白!他现在得来的一切如此脆弱!他没有办法守护她,无法给她更好的环境,可是这些,那些觊觎暖儿的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到最好!
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能得到现在的一切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暖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愿意的!”
“我不要这样!”苏苏突然推开苏璃!眼眶通红,紧紧盯着他!“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我不喜欢!我不喜欢!”
苏暖一抹眼泪,调头就走!
“我根本不是你的妹妹!我来了之后害了这么多人!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说是我害了你!我知道那五位长老也是因为我这个灾星才被人害死!你没听到吗?村寨的人都这么说我!说我是祸水!引诱你连命也不要!腿也跛了!我还赖在你们家不走!我一来就这么多人死在我手里!我残忍没人性!你难道没听到么!”
苏苏昂着脖子,不让眼泪掉下来,所有人都当她是傻子!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可她并不傻!
她知道村寨的人在讽刺她、惧怕她,暗中议论她!她知道暗中有人跟着她,有人在找她!
她不想管自己是谁!她只想留在这里!她不想走!
穷又怎么样呢?她可以学,她可以帮忙,她想和哥哥在一起,想和奶奶在一起,和小莲一起和以前一样嬉闹玩耍,可是她不希望这一切都建立在哥哥的痛苦上!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离开!
“暖儿!”苏璃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一寒!喉间腥甜翻涌,胸口剧痛!
“哥哥,苏苏再呆下去,耗得不是我的命,是你的命!”苏苏声音平静,没有转头。“也许我离开也好!”
苏璃五指泛青发白,唇色顿失血色!目光紧紧盯着她,声音沙哑:“暖儿,你难道以为你走了,我会活得很长?”
苏璃只觉得胸口窒住,无法呼吸,呼吸粗重而浑浊!视线有些模糊。
“暖儿,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你依赖我,却没有我爱你那么深,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心里都是甘之如饴,他从不觉得是负担。
他爱她,想让她过得好而已。
苏璃视线紧盯着苏苏,有些模糊重影,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开始的,什么开始她就这么重要了?
他不知道,她离开自己,自己会不会发疯。
暖儿不明白,她已经有他的孩子,他费尽心思得来的孩子,只想留住她。
他知道她从来就不傻!她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他没有办法。
“哥哥!”
苏璃视线彻底黑暗,他感觉到了,感觉到了熟悉的微凉的温度,她那么着急地回到他的身边,那么一瞬间,他就安下了心。
“暖儿,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好么?”
苏暖微微一怔,指尖一抖,有些难以置信地覆上平坦的腹部。
是真的么?
“哥哥,苏苏不要离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苏苏埋进苏璃颈边,低低啜泣,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害怕回到原来的位置,她感觉到不安。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看到当初那群人时很熟悉,很熟悉,骨子里的熟悉感,她强忍着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她隐隐知道那些人是来找她的。
可是,她不想走,为什么她会重伤到这里?致命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都要杀她了,这些人又来找自己干什么呢?
苏苏解毒的事,终究是瞒不住。
当雪郡主的尸体被带回岴渟王庭,暗卫报告的情况传到段棱耳中时,段棱已不是用怒来形容,当夜就派人赶往落凤岭!
暗属营的人察觉到他的异动,莫雪醒来顾不得伤口未愈,暗中紧随而至!
她不可以出事!
段棱这种性格绝对不会放任苏暖和苏璃在一起,若是苏家人出事,尚未恢复记忆的公子受不得这种打击!
若公子的毒是段棱所解,按照他强烈的独占欲,一定会杀了苏璃!若是帮公子解毒的是苏璃,段棱更会百般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苏璃醒来已是第二日,他微微侧身,眸光微润,唇边弯起温和的弧度。
苏苏躺在他臂弯,这是十来日她头次安静地睡在自己身边。
清晨的光线柔和,映在苏苏皎润的面上镀上淡淡的光芒,温柔而乖顺,如蝶翼般的长睫安静恬然。
苏璃俯身,如瀑的乌墨青丝如水般流淌,映出温雅的侧颜,狭长的凤眸静谧温柔,伸出手臂将她圈在怀里,被子中温暖的气息环绕,让他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样多好,平平淡淡的,他的妻儿都在他身边。
轻轻在苏苏绯红的唇边印下浅吻,心疼地含着她柔软的唇瓣,殷红的唇缓缓上移,停在她晶莹的眉睫。
苏苏长睫颤了颤,伸手去挡,低喃一声往苏璃怀里蹭了蹭,脸埋在他胸口,带着初醒的慵懒柔媚。
苏璃低笑,轻轻拍了拍苏苏的后背,哄孩子般哼着轻柔的调子,苏苏低低的笑,没有抬头,只伸出纤细的手臂胡乱覆上哥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