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阵诡异的安静。
残风冷漠地收回自己的剑,没有看那边一眼,流月依旧喜滋滋地享受他的大碗面。
“你……是你们!”身后的士兵早已知晓三公子被杀之事,身穿白衣的少年带着五名武功奇高的黑衣侍卫!
“还不抓住这几个杀人犯!”有人伸直嗓子叫嚷,瞬间所有人阴狠地一拥而上。
刚刚的黑衣斗笠男子正欲乘乱离开,然而,他一转身,脖子上已驾着一把九环大刀。
“呵呵呵……阁下这是想去哪儿呀?”花狐干笑,冰冷的刀刃已割破了他的脖子,眼底渗出冰冷的杀意。
这个人竟敢祸水东引!若流月那吝啬鬼是普通人,此刻早已被此人算计丧命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低哑的声音带着冷冷的质问。
“婆婆妈妈的不敢承认,真他妈不像个男人!再敢狡辩一句,老娘将你砍成肉酱!”花狐刀刃一个用力,男子的脖子瞬间伤口加深。
男子皱了皱眉,浑身升起一股阴冷寒意,但此刻他受了重伤,无法与花狐正面冲突。
此刻流月吃完面,十分肉疼地扔给了老板娘几枚铜板,而旁边的士兵也被残风与莫雪解决干净。
花狐刀刃压着黑衣男子到凤离身侧站定,刚欲说明这男人的阴险,然而,凤离的话令原本镇定的黑衣男子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他!
“睿敏郡主到昱城不知所为何事?”凤离嗓音冷淡,并未看眼前之人是何反应。
莫雪、花狐等人皱眉,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齐凉那个有名的睿敏郡主!据说与齐凉夏青齐名!皆是身手了得的女将之才!
“你……你是谁?!”睿敏郡主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眼前的少年是谁?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易容的模样!谁都没有认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凤离并未回答她,眼睫安静,修长白皙的指尖执起茶盏,慢条斯理地轻酌。
睿敏郡主心中一阵恼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奈此刻自己没有一丝谈判的资格!自己都性命堪忧!她竟然自动送上门!“我凭什么告诉你?”
即使是那个夏青也不能在她手中占到便宜,此刻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已经处于劣势。但此人既然知道她是谁,自己就对他还有用!
“你可以不说”凤离淡淡道,已站起身。
花狐眸色已冷,冷刀森寒,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威胁公子!
睿敏心中一寒!沉声道:“因为苏相。”
凤离秀眉微挑。
“凤翼国君被陛下掳截,据说苏相与凤翼的七公子达成某种协议,条件便是将凤翼国君送往卫城,八九日前凤翼国君本应到达卫城,被我父王的下属在此地拦截,苏相一怒之下杀了我父王,我到此寻找线索以证清白!”
她不知究竟在这座昱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她父王武邑王一向与苏相不和,但这件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何况……何况她如今与苏璃……已有婚约,她不能任这件事发展下去!
“嘭!”
“公子!”莫雪一怔,眼睁睁看着凤离捏碎了手中的杯盏!指尖被碎片割破,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溢出。
凤离狭眸阴鸷,心口一股戾气翻涌!
若是父皇当时提前一日到达卫城,师父不会以碎片割破动脉!师父不会死!
凤离蓦地迷眸,危险而冰冷,睿敏郡主瞳仁凝缩,竟生出惧意!
“是谁截了凤翼国君?”
“昱……昱城城主齐黯。”
凤离长睫微垂,眼底掠过阴霾,转身离开面摊走入白雪纷飞的街头。雪色的狐裘兜帽遮盖了冷若冰霜的容颜。
狭长的墨瞳闪过淡淡的疑虑,苏璃为何这么做?因为他的干涉师父中毒,但他为何又想办法救师父?他想要干什么?
暖儿,我想要我的妻子,只有你能给我。
凤离耳边突地想起苏璃当日的声音,瞳孔一缩,眸底倏然深邃。
“苏璃,你最好没有参与其中”若不然,她会让他知道,后果是什么!
昱城。凤离冷冷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城池,这里没有迟南昱城!这片土地终将属于凤翼!
昱城,丰南客栈,丰南客栈是昱城勉强算得上号的客栈,凤离改变了原先计划,暂时住在此处。
然而,她前脚住进,不多时便有一名绯红锦袍的男子住进她临近的房间。
“暗中所有人都撤回来,不必跟着。”
“是,主子。”
青朔恭声正欲退出,想起还有一事不知是否该说出来。
苏璃细长的丹凤眸微微挑起,魅绝倾城,艳丽至极。“还有何事?”
“七殿下遇到了睿敏郡主。”
青朔垂眉。先皇去世前曾留下遗旨,册封武邑王妃之女齐盺为睿敏郡主,指婚苏相。
此事前几日才被主子知晓,睿敏郡主的母亲背后是齐凉武将威毅侯府,先皇意在自己去世后为主子找到更为有利的助益。
但此事主子一直当不存在,心中只在意凤七殿下,如今且不说七殿下对主子完全无意,若是再加一位睿敏郡主,情况不太乐观,这次是先皇遗旨,不是和亲,想推脱并不容易,何况威毅侯府也是一座庞然大物!
苏璃闻言,眸光微眯。“她可知道此事?”
随即又觉得自己说了废话,暖儿迟早会知晓此事,知道了恐怕也不会丝毫放在心上,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歌儿和潇儿,但暖儿心里从来没有承认自己。
“你下去罢”苏璃摆手,心中苦笑。
不想理会此事,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朔离开,苏璃闪身离开了房间,悄无声息地没入阴影之中。
他知道,她就在隔壁。
连续的大雪,夜晚清寒,残风禀报完凤翼的情况,无声退出了凤离的房间。
“公子,夜深了”莫雪拿过一件狐裘披到凤离单薄的肩上,雪绒滚边洁白却抵不过她白皙的指尖,冰凉如玉,剔透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