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236300000079

第79章 尽心章句下(凡)(4)

[疏]“孟子”至“而已矣”。正义曰:此章指言教诲之道,受之如海,百川移流,不得有拒。虽独窃屦,非己所绝。顺答小人,小人自咎,所谓造次必于是也。“孟子之滕,馆於上宫”者,孟子往至滕国,乃舍止於宾客所馆之楼上。“有业屦於牖上,馆人求之弗得。或问之曰:若是乎从者之也”者,言业织之有次,业而未成之屦,置之於窗牖之上,自客到之後,馆主之人求之不得,或问於孟子曰:若此屦之不见,为从者之匿也?“曰子以是为窃屦来与”者,孟子见馆主乃问己,以为从者之匿其屦,乃谓之曰:子以是从者来随事我,本为欲窃子之屦故来与?“曰:殆非也”,馆主自知责己问之过也,乃曰殆非为是来事夫子也。“夫子之设科也”至“斯受之而已矣”者,孟子又曰:夫我之设科以教人,往去之者则不追呼而还,来者则不拒逆,诚以是学道之心来至我,则斯容受之而教诲,亦且不保其异心也。然则不拒从者之匿屦,亦何累之有?《论语》云:“不保其往,有教无类。”其斯之谓与。

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达之於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爱,不忍加恶,推之以通於所不爱,皆令被德,此仁人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於其所为,义也。(人皆有不喜为,谓贫贱也,通之於其所喜为,谓富贵也。抑情止欲,使若所不喜为此者,义人也。)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皆有不害人之心,能充大之以为仁,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穿墙逾屋,奸利之心也。人既无此心,能充大之以为义,义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无所往而不为义也。(尔汝之实,德行可轻贱,人所尔汝者也。既不见轻贱,不为人所尔汝,能充大而以自行,所至皆可以为义也。)士未可以言而言,是以言饣舌之也。可以言而不言,是以不言饣舌之也。是皆穿逾之类也。”(饣舌,取也。人之为士者,见尊贵者未可与言而强与之言,欲以言取之也,是失言也。见可与言者而不与之言,不知贤人可与之言,而反欲以不言取之,是失人也。是皆趋利入邪无知之人,故曰穿逾之类也。)

[疏]“孟子曰”至“类也”。正义曰:此章指言善恕行义,充大其美,无受尔汝,何施不可。取人不知,失其臧否,比之穿逾,善亦远矣。“孟子曰:人皆不忍”至“是皆穿逾之类也”者,孟子言人皆有所恻隐而不忍,如能推之所不忍於其所忍者,仁人也,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仁之为道如是也;人皆有所不喜为,谓贫贱也,如能推之所不喜为,而达之於所喜为,谓富贵也,是为有义之人也。人能充大不欲害人之心而为仁,则仁道於是乎备,故不可胜用也;人能充大其无穿逾奸利之心以为义,则义於是乎尽,故义不可胜用也。人能充大其不受人尔汝之实,是不为人所轻贱,故无所行而不为义者也,言所为皆可以为义矣。盖恻隐有不忍者,仁之端也;羞恶有不为者,义也:但能充而大之,则为仁、义矣。人之为士,於尊贵者未可与言而与之言,是以言取之也,是失言也,以其失之谄也;可以与之言而不与之言,是以不言取之也,是失人也,以其失之敖也:如此者,是皆为穿墙逾屋趋奸利之类也。

孟子曰:“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守约而施博者,善道也。君子之言也,不下带而道存焉。(言近指远,近言正心,远可以事天也;守约施博,约守仁义,大可以施德於天下也:二者可谓善言善道也。正心守仁,皆在臆,吐口而言之,四体不与焉。故曰不下带而道存焉。)君子之守,其身而天下平。(身正物正,天下平矣。)人病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所求於人者重,而所以自任者轻。”(芸,治也。田以喻身,舍身不治,而欲责人治,是求人太重,自任太轻也。)

[疏]“孟子曰”至“自任者轻。”正义曰:此章指言道之善,以心为原,当求诸己。而责於人,君子尤之,况以妄芸。言失务也。“孟子曰:言近而指远者”至“所以自任者轻”,孟子言辞之近而指意巳远者,乃为善言者也;所守简约,而所施博大者,乃为善道。“君子之言也,不下带而道存焉”,是所谓言近而指远也,是孟子自解其旨也。以其君子於其言也,皆在臆,以其不远於心而道存焉。盖带者所以服之,近於人身也,故取而喻之,曰不下带而道存,抑又见君子之言非特腾口说而已。“君子之守,其身而天下平”,是所谓守约而施博也,是孟子又自解其旨也。以其君子之所守,特在身,而天下由是平矣,是所谓正己而物正者也。且人病在舍其己之田,而耕芸他人之田也,是所求於人者为重,而所以自任其在己者太轻耳。芸,治也。田所以喻人之身也,言人病在舍其己身,而治他人之身也,故为是云。

孟子曰:“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尧、舜之体性自善者也。殷汤、周武,反之於身,身安乃以施人,谓加善於民也。)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人动作容仪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死者有德,哭者哀也。)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言语必信,非以正行也。(经,行也。体德之人,行其节操自不回邪,非以求禄位也。庸言必信,非必欲以正行为名也,性不忍欺人也。)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君子顺性蹈德,行其法度,夭寿在天,行命以待之而已矣。)

[疏]“孟子”至“而已矣”。正义曰:此章指言君子之行,动合礼中,不惑祸福,身俟终。尧、舜之盛,汤、武之隆,不是过也。“孟子曰”至於“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者,孟子言尧、舜之体性自然善也;汤王、武王反之於身,身安乃以施人,谓加善於人而反之者也。一则体性之自然,一则反之於身、身安乃以施人,无非是礼也,故动容周旋中礼者,是为盛之至也。至者,以其盛德至矣尽矣,不可以有加矣。盖“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是为动容中礼也,是孟子自解之旨也,言哭其死而哀之者,非为其生者也,以其动容中礼,德性然也。“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言语必信,非以正义也”,是谓周旋中礼者也,是孟子自解之旨也,言经德不回邪,非欲干求爵禄而然也,以其周旋中礼,德行然也;言语必以正,非欲以正行为名故然也,亦以周旋中礼,德言如是也。君子者,顺性蹈德,行其礼法,身以俟命而已。然则尧、舜、禹、汤为盛德之至,亦不是过也。

孟子曰:“说大人则藐之,勿视其巍巍然。(大人,谓当时之尊贵者也。孟子言说大人之法,心当有以轻藐之,勿敢视之巍巍富贵若此,而不畏之,则心舒意展,言语得尽而已。)堂高数仞,榱题数尺,我得志弗为也。(仞,八尺也。榱题,屋ニ也。堂高数仞,榱题数尺,奢太之室,使我得志,不居此堂也。大屋无尺丈之限,故言数仞也。)食前方丈,侍妾数百人,我得志弗为也。(极五味之馔食,列於前方一丈,侍妾众多至数百人也。)般乐饮酒,驱骋田猎,後车千乘,我得志弗为也。(般,大也。大作乐而饮酒,驱骋田猎,後车千乘,般于游田也。)在彼者皆我所不为也,在我者皆古之制也,吾何畏彼哉!”(在彼贵者骄佚之事,我所耻为也。在我所行,皆古圣人所制之法,谓恭俭也。我心何为当畏彼人乎哉!)

[疏]“孟子”至“彼哉”。正义曰:此章指言富贵而骄,自遗咎也,茅茨采椽,圣尧表也。以贱说贵,惧有荡心,心谓彼陋,以宁我神,故以所不为为之宝玩也。“孟子曰:说大人则藐之”至“吾何畏彼哉”者,孟子言说当时之尊贵为之大人者,当轻藐之,勿视其巍巍然尊贵而畏之也,以其如是,则心意舒展,得尽其言也。又言堂高数仞,仞,八尺也,至ニ高数尺,是为奢汰之室也,如我之得志於行道,不为此室也;食之前有方丈之广,以极五味之馔而列之,又有所侍之妾至数百人之众,如我得志於行道,亦不为之也;大作乐而饮酒,驱骋田猎,有後车千乘之多,如我得志於行道,亦不为之也。以其在彼骄贵之事者,皆於我所耻而不为之也;在我所行之事,又皆是古圣王之制度者也,是皆恭俭而有礼也:如是,则於我何有畏於彼之富贵乎哉!是以“说大人则藐之,而勿视其巍巍然也”。

孟子曰:“养心莫善於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养,治也。寡,少也。欲,利欲也。虽有少欲而亡者,谓遭横暴,若单豹卧深山而遇饥虎之类也,然亦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谓贪而不亡,蒙先人德业,若晋国栾之类也,然亦少矣,不存者众。)

[疏]“孟子”至“寡矣”。正义曰:此章指言清净寡欲,德之高者,畜聚积实,秽行之下。廉者招福,浊者速祸,虽有不然,盖非常道,是以正路不可不由也。“孟子曰”至“虽有存焉者,寡矣”者,孟子言此以教时人养心之术也。言人之治其心,莫善於少欲也,其为人也少欲,则不为外物之汩丧,虽有遭横暴而亡者,盖亦百无二三也。然而未必全无也,以其少也,是如单豹为人少欲,独隐处於深山而卧,乃遭遇於饥虎而亡之,是也。其为人也多欲,则常於外物之所汩丧,虽间有不亡其德业於身者,盖亦百无二三也。然而未必多有者焉,以其亦少也,是如栾为人多贪,乃为卿而晋国者,是也。《荀子》云:“养心莫善於诚。”盖亦与此孟子同其旨也。

曾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羊枣。公孙丑问曰:“脍炙与羊枣孰美?”(羊枣,枣名也。曾子以父嗜羊枣,父没之後,唯念其亲不复食羊枣,故身不忍食也。公孙丑怪之,故问羊枣与脍炙孰美也。)孟子曰:“脍炙哉。”(言脍炙固美也,何比於羊枣。)公孙丑曰:“然则曾子何为食脍炙而不食羊枣?”曰:“脍炙所同也,羊枣所独也。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孟子言脍炙虽美,人所同嗜。独曾子父嗜羊枣耳,故曾子不忍食也。譬如讳君父之名,不讳其姓。姓与族同之,名所独也,故讳之也。)

[疏]“曾”至“所独也”。正义曰:此章指言情礼相扶,以礼制情;人所同然,礼则不禁。曾参至孝,思亲异心,羊枣之感,终身不尝。孟子嘉焉,故上章称曰:岂有非义而曾子言之者也。“曾嗜羊枣,而曾子不忍食羊枣。公孙丑问曰:脍炙与羊枣孰美”者,曾,曾子父也,曾为人专好羊枣。羊枣,枣名也。曾既没,而曾子常思念其亲,而不忍食羊枣,公孙丑怪之,乃问孟子,以谓脍炙与羊枣此二味孰为美。“孟子曰:脍炙哉”,言脍炙固美於羊枣也,而羊枣何可比於脍炙哉!“公孙丑曰:然则曾子何为食脍炙而不食羊枣”,公孙丑又问孟子,曰如是则曾子何为独食於脍炙而不忍食羊枣。“曰:脍炙所同也,羊枣所独也。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孟子又答之。曰脍炙虽美,人所同好者也,羊枣独曾子好之,故曾子所以思念之而不忍食也。譬如君父之名,不讳其姓者,以其姓为族之所同,名为君父之所独,故讳之也。注“羊枣,枣名也”。正义曰:盖贰与枣一物也,然而有二名,是贰小而枣大,贰酸而枣甘耳。云羊枣,则羊枣之为大枣甘者也,其类则贰枣之属也。曾者,曾子父也。案《史记·弟子传》曰“曾╀音点,字”是也。孔传云:“曾参父名点。”注“上章称曰:岂有非义而曾子言之”者。正义曰:此谓公孙丑疑曾子为非义,而乃不知脍炙所同、羊枣之所独,而曾子之心言之是或一於孝道,故云然也。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女总裁的贴身男友

    女总裁的贴身男友

    他叫王海涛,一个普通的小保安,一次偶然的机遇一条项链融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并且使他的身体中多出了一个圆梦系统!能看到别人的梦想,且能强化自身的状态!群美环绕,他又将如何选择?且看他一个小人物如何穿梭在都市之中,成为一方英豪,抱得美人归……
  • 长河满

    长河满

    平山景家小满,为了救母而踏上了寻药之旅,却不想,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恰是阴谋里的那个关键。
  • 天眼系统

    天眼系统

    ‘小的们,干活了,去本岛国找天父钓鱼!’叶子辰尽显屌丝风范!路人甲A‘如此猖狂,怎么没人治理他!’路人甲B‘人家打不赢!’路人甲A‘那就用科技!’路人甲B‘你能造宇宙飞船?’路人甲A‘……!有钱能使鬼推磨……’路人甲B‘人家的公司差点人噢盟破产,一支军队让大米国军队投降’路人甲A‘…………!!!!’叶子辰为何如此逆天,让我们一起观看!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归处未归

    归处未归

    任时光打马而过,带着若隐若现貌似早已消逝的记忆,用着沉重而坚实的步履,行走在潺潺溪涧一侧,顺着汐汐流水,慢慢的合上依旧强撑着的困倦,跟随流水的召唤,或急或缓的穿梭在秋意浓郁的山林。在平和如圩的旷野间,从内心深处散开了一种经久不衰的舒缓。用尽全身心力感知生命最后的灿烂,感知生命的湮没,感知岁月的弥漫,感知美好的走进、走近、又投出、远去。原来时光如此,生命如此,任时光打马而过,任岁月如驹,任袖手侧盼不止穿梭……
  • 伴敌飞仙

    伴敌飞仙

    成神也癫狂,无奈亲友殇:飞仙不逍遥,只因仇敌笑。生死大敌也许可以成为生死之交,若是仇敌、情敌、与生俱来的宿命之敌汇聚于一人之身时,不死不休,恨入骨髓,几成梦魇,接近疯狂!
  • 重生之异世奇迹

    重生之异世奇迹

    舒楠被妹妹绑架,竟意外的躲过了一场谋杀,背负血海深仇的她竟奇迹般的穿越,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妹妹舒娜在得知真相后对舒楠心存愧疚,在异世,她选择做一条腾蛇妖一生守护着舒楠,看舒楠如何寻找回家的路,抱血海深仇……
  • 华严经问答

    华严经问答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亡妃归来:毒后无双

    亡妃归来:毒后无双

    她是前朝公主,既是当朝皇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有着令人羡慕的人生。识人不精,所有的一切,顷刻间崩塌,终于横尸乱葬岗。这一世她重生归来,斩断情爱,只为复仇。杀伐果断,冷酷无情,恩恩怨怨何时了?玩弄权术,祸国殃民,母仪天下,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 百灵子

    百灵子

    天之所生,两仪之间,四象之内,饰之以日月,成之以五行,安之于玄清,普天所修,其术皆奇,诛仙诛恶,非天道不行其中。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神灵所生,其物异形,或天或寿,唯圣人能通其道。凤凰印,天地第一护身灵物,印在了他的身上,从此他便沾染了凤凰的品性,承载了凤凰的梦想。且看百灵子如何练成各种奇术一统灵山,如何打开星河幻象,又如何抵御异族的入侵,挥洒在异界的传奇。绝对的东方特色,新颖的修真之法,新颖的各种奇术,绝对特色品鉴,惊喜不断哦!新人各种求!(*^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