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继续看着王红颜。
在昏暗而摇曳的灯光下，王红颜的目光终于越过人头，对上了李毅隔空送过来的眼神，是深情？是伤心？是关怀还是淡漠？她无法判断，不由自主地她停下舞动的脚步，向李毅走去。
“毅哥哥。”
“嗯？”
“我陪你说说话吧。”王红颜坐下来，专注地看着李毅，她突然觉得，或许，她不应该答应陈明辉的求婚。可是，不答应不行啊！她恼恨地一拳头砸出去，没等她砸到面前小小的桌面上，李毅已经一把抓住了它。他温热的手心里有些潮湿。王红颜的小手被紧紧地捏在李毅潮湿的手掌中，王红颜觉得她被捏得一点一滴地熔化了，从手开始，就熔在了她毅哥哥的手心中。
“红颜……”
李毅哑着嗓子叫了声，为什么，几年来，压抑在心中的朝思暮想，几年的情不自禁，换来的只能是此刻的默默相对。
只能默默相对了，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这不，几个月后，她也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她一定要成为陈明辉的新娘！这是她的命！
她打心眼里厌恶过穷日子。讨厌过穷日子没什么不对，王红颜在心里替自己辩解，改革的先驱小平同志都说过，社会主义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她王红颜有条件先富，她为什么不富，她又不是傻瓜！
流转的心思致使王红颜被李毅捏在手心里的手一会儿变得冰凉、一会儿又热得难受，她稍稍挣扎了一下。李毅感觉到了，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问了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说好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吗？”
松开了，就再也不能抓住，松开了，他始终等不来要不到的机会。
“嗯，今年的元旦。”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我为什么要承担那些本不属于我的责任？我为什么会是克夫命？”王红颜顺手拿过桌上的酒杯把玩着，声音低得无可再低地叹息。
舞厅里的音乐震天响。李毅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浓重的悲哀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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