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看到了他脸上和手中的血迹,惨淡地笑了笑,而后开始宽衣解带,带着嘲讽般的眼神看着男子和其余众人,当最后一件衣物脱下的那一刻,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女子一言不发,缓缓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淡淡地说道:“现在可以把我得女儿还给我了吧?”
男子点点头,手一挥,将小圣女抛向女子,女子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张,赶忙上前,接住了她。
男子眼神深邃,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开口道:“除了和我在一起的这些人,其余所有人,全部脱光检查!找不到弑灵阵,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女子一脸疼惜地抚摸着怀中的因为惊吓而哭泣的小圣女,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是医仙岛以后的圣女,一定要学会优雅和从容淡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慌张和哭泣!”
小圣女却是不管不顾,不停地哭泣着,她已经被刚才那一下吓怕了,一边哭泣一边咳嗽。
“林斐!”女子目光落在一旁羞怒不已的林斐,淡漠地说道:“你还不快过来!”
林斐双目呆滞地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朝女子走了过去。女子将手中的小圣女递给林斐,缓缓蹲下身,将衣服一件件缓缓穿上。
林斐趁着这个时候,一道灵气注入到小圣女的体内,将她的情绪隔断,以免她因为哭泣而阻塞呼吸道,同时也将她缺氧的情况暂时缓解。
女子甩手给了林斐一巴掌,见之前男子带起其余的人已经离远,直接投入到林斐的怀中痛哭。
林斐神色黯然,一脸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是多么地骄傲,这种当众脱光的羞辱,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林斐!我恨你!”女子咬着牙叫道:“我恨你!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林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错,是我没用!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肩膀被女子死死咬住,血液缓缓滴落。女子半晌才张开嘴,一脸凄凉地退后几步,道:“林斐……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这种痛苦还不够!你是林家人!医仙岛传承到现在已经上百年了,却没有任何发扬光大的意思,到如今,却还要任人欺辱!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天!学医是救不了医仙岛的,无论你的医术有多高明,都无法被人正视!”
“你……你想做什么?!”林斐有些惊恐地问道。
“林斐!记住!杀我的人!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你的弱小!”女子高喊一声,一股灵气轰然爆开,血肉溅了林斐一身,他顿时呆住了。
这一声凄厉的叫声,让已经走远的男子和他带领的众人都回过头,看到女子爆体而亡的那一幕,男子淡淡地说道:“倒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嫁给医仙岛这种地方,真是浪费了。”
说完,迈开步伐,弑灵阵远比区区医仙岛的那个人重要,即使林斐将会成为医仙岛的长老,不过是医仙岛罢了!
廖书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医仙岛的在高阶位面的地位竟然低下到这种地步,连长老的妻女都会被充当人质,更是受到了这等屈辱。
林斐抱着小圣女机械般地朝前走,小圣女的情绪被压制,身体也不能动,只能死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化成血雨。父女两人身上带着血肉,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医仙岛的其他人员之中。
一名长老打扮的男子走上前,接过小圣女,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圣女她呢?”
“徐长老……”林斐抬起头,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他,问道:“学医……真的没有任何壮大医仙岛的可能吗?”
徐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医仙岛之中,没有多少灵气,根本不适合修炼。医仙岛之外,并不是我们医仙岛能够触及的。而且,你的年龄已经二十几了,早就过了最适合修炼的时候了。现在你的一身实力也不过是练气期,没有任何……”
“我说……学医真的没有任何能够壮大医仙岛的可能吗?明明我们掌握着人的性命。”
徐长老摇了摇头,道:“我们掌握的,仅仅只是一般人的生老病死,对于那些筑基期以上的强者而言,他们已经不惧怕普通的疾病,他们只是害怕灵气脉络出现问题,而那……并不是我们医仙岛能够涉及的范围。”
“那么……”林斐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么我们一代代学医是为了什么?为了受尽欺压和屈辱吗?”
徐长老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看到林斐和小圣女身上的血和些许肉末,隐隐明白了什么。
回到医仙岛之后,林斐整日枯坐在院落之中,即使是食物也是由其他人喂给他。
小圣女缓缓地走到林斐面前,摇了摇他的身体,问道:“爸爸,妈妈呢?”
林斐的目光没有焦距,身体随着小圣女的动作而晃动着,没有回答。
小圣女也跟着坐在一边,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呜咽道:“是不是颖儿做错了?颖儿不哭了,你把妈妈带回来吧?”
林斐不为所动,依旧眼神毫无波动。
过了半晌,小圣女抬起头,道:“我是医仙岛未来的圣女,绝对不能随便表露自己的感情,要时刻保持优雅和从容。”
说完,小圣女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抹掉了自己的泪水,自语道:“只要我表现得像一名圣女,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然而,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复活,林斐舍弃了小圣女,一头钻进禁地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姐!”年幼的林明国已经颇为强壮,高了圣女一个头,面容颇为坚毅,道:“你天天读这些医书,没有用的!”
圣女此刻已经是廖书凯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装束,并没有理会,依旧看着手中的医书。
“我要走了……”
圣女听到这话,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在这里,只有医书。医书并不能拯救医仙岛,整个医仙岛的权力都快落入了长老派的手里。”他的眼中充满坚定,道:“我林家的医仙岛,决计不能够落入他人的手中!”
圣女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说道:“你去了也不见得做得了什么。”
林明国摇了摇头,说道:“那我也不会将自己埋在医书之中,医术再强又能如何?他们连我们日常的资源都断了!”
圣女又重新拿起了医书。
之后,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家,只留下了圣女一个人,她干脆住进了藏书阁,日夜研究医术。因为这份刻苦,圣女的医术飞速成长起来,甚至超过了一些长老的医术,圣女的名声逐渐起来,真正意义上地成为了医仙岛的圣女。
林斐依旧在禁地之中,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道冲天光柱之透云霄,在黑夜之中如此显眼。正是在龙城的时候,廖书凯开启了两个位面之前的传送阵。
之后的事情,廖书凯都经历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幕,让廖书凯心中对圣女最后一丝芥蒂完全消失。
那是在医仙岛,圣女帮助廖书凯控制体内的麻醉效果。
大乘期的长老出现,即使圣女不说出自己的下落,也正如林明国所说的一样,根本没有差别。
而面纱……
廖书凯到现在才知道,在那个时候,圣女将面纱交给他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那面纱是医仙岛历代圣女的装束最重要的一部分,每一代圣女也仅能够拥有一块,能够隔绝一切毒物。
他苦笑着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叹息道:看来欠圣女好多人情啊!
之后,圣女只身闯入禁地之中,独自面对离去二十余年的父亲,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开口道:“放过他!”
林斐沉默了,半晌道:“你喜欢他,是吗?”
“是!”圣女的回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林斐感觉到了圣女语气之中的坚决,开口道:“既然你喜欢他,我可以不强取他体内的世界树种子,但是他一定要为我医仙岛所用!”
之后就是鹏举城发生的事情,廖书凯已经了然。唯一意外的是,她得到《最强兵器》之后,叫来了一名男子和她一起研究,这名男子,却是廖书凯之前在医仙岛寻找的却连墓碑都没有找到的代表者……赵兴!
他并没有如圣女所说的一样,病死。而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融入到医仙岛之中,如果不是左臂上的纹章,外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是一名异族。
隐姓埋名吗?
廖书凯隐隐明白他的想法,异族在高阶位面毕竟只是一名异类,想要好好生活,必须放弃掉自己代表者的身份。只是他不明白,他和张谦明明知道自己在医仙岛,却并没有来寻找自己,甚至还让圣女等人保密自己的身份。赵兴更是让圣女直接告诉自己,他已经死去了的消息。
鹏举城事毕,回到医仙岛之后,对外,圣女冷静从容地处理着各种事务,回到房间之后,却独自哭泣,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泪痕。让廖书凯心中忍不住一痛,有些怜惜地想要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泪,只是他的手却传过了她的身体,毕竟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在廖书凯等人决定放弃医仙岛撤离的那一刻,廖书凯很明显地看到了圣女的身体在颤抖,整个人脸色都泛青。毕竟,她一直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圣女,为此承担了太大也太多的压力,结果却要放弃医仙岛。
硬撑着叫来了小青,她终于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当她倒下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豁然涣散,圣女站起身,一脸淡定从容地说道:“好久不见了,廖书凯!”
廖书凯愣了一下,而后开口道:“终于见到你的意识了,快醒来吧!医仙岛需要你,大家需要你!”
“那么……”圣女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问道:“你……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