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秀树被眼前巨大的打击,击中伤心处,老泪纵横,匍匐在地,哽噎着说不出话。
本以为能给对手造成重创,却想不到害人不成反害己。
“老家伙,是你害死了你的族人。”叶凡蔑视着藤原秀树,毫无怜悯之情。
“是我……是我害了你们啊……”藤原秀树终于崩溃,捶胸大哭,这一行不但没能获取任何振兴家族的商机,更连仅有的十几名家族武士,包括藤原正信在内,全都丧生在异国他乡,藤原家彻底没了指望。
“咎由自取。”叶凡冷哼一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小修女贞德从房间里闻声跑出来,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看到客厅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日本武士,贞德睁大了一双天真的眼睛。
“行了,哭什么哭,赐你一把刀,去外头剖腹自绝,少在这里干嚎!”叶凡抬脚踢过去一柄雪亮的武士刀,落在藤原秀树身前。
双手颤抖着捧起长刀,藤原秀树悲从心来,家族的前途,杀身大仇,都将无望达成了,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死后无颜见历代家族族长啊!
“原谅他吧,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一个声音幽幽响起,藤原秀树怔了怔,抬眼看去,竟是一个抱着圣经的小女孩在替他说情。
叶凡挑了挑眉,回头盯着贞德,咧了咧嘴:“你说原谅就原谅?他犯的是死罪!在教廷里,你们会原谅一个魔鬼?”
贞德抿了抿嘴唇,理直气壮嚷道:“会!”
“放屁!”叶凡才不信小丫头的鬼话,竖起一根手指高声质问:“莫说是魔鬼,就连异教徒你们都不放过,还记得烧死在火刑柱上的布鲁诺吗?你们做过的事,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贞德小脸上满是委屈,“那是中世纪时候的事,那时候人们的思想愚昧落后……”
“现在也一样,别忘了圣灵是什么东西,教廷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笑话。”叶凡一针见血拆穿她的信仰,“就连你手上捧的那本书,也不见得是什么正当来路,有时间多读点文化书,实在没那个底子看看时代周刊也行,装神棍你真不行。”
“我……”小修女哪里说得过他那张嘴,满腹委屈急得泪花点点,却想不出办法说服他饶过藤原秀树。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藤原秀树忽然朝贞德微微弯背鞠了一躬,这个动作,让大家都微微错愕。
他倒是讲究礼节?知书达礼?
贞德摇摇头,抱着圣经朝藤原秀树走近,眼含着泪花:“对不起,我没能力救你。”
“没关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藤原秀树咧开嘴,一抹诡谲的笑容,出现在他那张看似慈祥友善的脸上。
咝--
刺鼻的浓烟骤然从他身上冒起,火药的味道瞬间弥漫!
陆清雨和唐婉儿脸色立变,一片惊慌!
这个阴狠歹毒的日本佬,竟然拉开了藏在身上的手雷导火线!
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藤原秀树憋足了狠劲最后一搏!就算杀不死叶凡,能炸死一个算一个,炸死两个赚一个!他不信在两三秒钟里,叶凡能有时间同时救下三个人!
“哈哈--哈哈--”藤原秀树放声狂笑,临死能拉上个敌人垫背,他可以向历代族长交待了。
可没等他笑完,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意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轰!
窗外传来一声爆炸巨响,将房间里三个女孩拉回了现实。
陆清雨迅速冲向窗户边,海面上一道七八米高的巨浪正缓缓收缩,那是手雷爆炸后产生的余波。
叶凡的身影再次凝结在客厅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视线落在瑟瑟发抖的贞德身上。
藤原秀树死到临头,还差点酿出一场悲剧,真的是贼心不死,不可饶恕。
若不是叶凡早有心理准备,艺高人胆大,当初在海参崴的一幕险些重演!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贞德小脸上滚下两行泪珠,不敢相信人心居然险恶如斯,她想救藤原秀树,却换来对方的孤注一掷,歹毒行径!
叶凡走到她面前,看着贞德开口缓缓说道:“有这样一个民族,表满上对谁都毕恭毕敬、能屈能伸,骨子里却是一个有仇必报、对谁都不服,极具仇恨情节的异类。即使你把他打得趴在地上称你为爷爷,其内心却在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报一箭之仇。这样的族类,已经不是仁慈和说教能够感化,更何况,你所谓的信仰不过是纸糊的道理,更加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
“对不起,对不起……”贞德哭得一抽一抽,她终于用血的教训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与真正的魔鬼讲仁慈,它定会向你露出满口獠牙。
“成长必然会付出一些代价,贞德,其实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叶凡笑着回头:“好了,我来收拾一下这里,你们把贞德领回房间。”
唐婉儿和陆清雨走过来,牵走了梨花带雨的小修女,她们也需要稳定一下不安的情绪。
看着地板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叶凡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都解决了,不会再有漏网之鱼了吧?
三昧真火将这些尸体全部焚尽,连同他们的武士刀一起被熔炼成了几滴铁精,打开窗户,叶凡将残渣丢弃出去,随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卡罗斯酒店西餐厅一角,程紫依刚刚送走和她接洽的纪梵希南美分部负责人,正准备结账离开,手机又响起来了。
这两天她一直忙于应付与各大奢侈品牌洽谈合作的事,其中有广告代言,有时装秀,有开业庆典,发布会走秀……程紫依应接不暇,几乎要被从天而降的各路时尚达人搞晕头,接电话签约累到手软。
但当她看清楚这个来电号码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不由地提起了精神,接通电话。
“你还在里约?”
“是,我在卡罗斯酒店。”程紫依抿了抿嘴唇,如实回答。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做好你的模特,赚够钱了争取从火炕里跳出来,你的人生不该步入死胡同。”
说完这番话,对方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结束了通话。
程紫依握着手机呆立在桌旁,他的话外音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通电话不像是查问她行踪的,倒像是在道别和叮嘱?
程紫依完全猜不透这个神秘的男人,蓦然间,那一句话再次浮现在耳边:我能让你跌倒,就能扶你站起来。
一个念头在程紫依心间不断沉浮,这个一手遮天的男人,会不会是父亲故意派来帮她的?
想到这里,她顾不上被父亲责骂,手指哆嗦着按下那个熟记于心却一直不敢拨打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