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任重远背着手,走进急救间。
一位医生闻声忙起立回答道:“报告首长,病人体力严重虚脱,正在补充葡萄糖,初步诊断没有大碍。”
“嗯,那就好。”军神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若是破军没治好,这小兔崽子先嗝屁了,岂不酿成了天大的笑话?
转过身,军神的目光迎上那些老军医古怪的脸色,不耐烦地挥起大手,“都出去吧!”
给别人治病把自己治虚脱,这真是千古奇谈,闻所未闻。原本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过人的本领,现在看来,不过是徒有其表。
“老任,要不要向国外几家医疗机构求助?我认识几位英国皇家学院的顶尖教授,或许……”那名领队的老军医低声谏言道。
任重远冷哼一声,满是轻蔑地叫道:“吴满堂,你老糊涂了?指望外国人救她?你知不知道他们巴不得她早死!英国人?英国人和老美穿一条裤衩,他们就算能治,也不会下真工夫!”
“可按目前的状况……”被指着鼻子骂老糊涂,吴满堂依然没有生气,他是真正关心破军的生命安危,假如继续拖延下去,很有可能会面临脑死亡啊!
军神面上浮起了无尽的悲痛和沉重,无力挥了挥手。
面前这一众白发苍苍的老军医们,无不愧色难当,垂手无语。
在国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无力拯救身在危难中的战士,作为救死扶伤的军医,他们只剩下无尽的羞愧!
谁能力挽危局,救我北斗战将?
浓浓的悲愤像万斤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间,压得他们抬不起头,呼吸都是有气无力,气氛无比压抑。
“扶我起来!”一道虚弱而又坚定的声音惊起了所有人的目光,病床上吊着葡萄糖液体的青年竟然强撑着手臂,想要坐起。
“哎……你?”护士闻声惊呼,可没等大家回过神,叶凡已拽着铁架子,强行直起身来。
任重远回头间,眼神顿时一亮。
“臭小子,老实输液!”
“老家伙,我输液谁救人?”叶凡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摇摇晃晃下了床。
输液对普通人管用,对他可没有太大的效果,他需要的是静坐。
“嘿!你救人?先瞧好自己吧!”军神拎着嗓子鄙视他。
叶凡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瞥了瞥任老头,拨开人群就向外走去。
“站住!”任重远在后头喝道:“你到底行不行?”
“叫声爷来听听先!”叶凡大逆不道的话立刻让周围的人们集体傻眼。
太放肆了!他胆敢--
“诨小子,你有种。”任重远不怒反笑,指着他大声叫道:“行!交给你了!救活她,什么条件都依你!”
“军中无戏言,任老头,你这回找的台阶算不算数?”趁热打铁,这时候若不把条件谈妥,以后那更别想了。
一屋子人都将诧异的目光集中在这一老一少身上,军神仰面大笑,十分畅快,一扫连日来的郁闷,拍掌乐起来:“好好好,好小子,果然没找错人,没让我失望!你们都做个见证人,只要他有本事救活,我刚刚说出去的话就一定兑现!”
其实,从叶凡为破军诊治的那时候算起,任重远就看出来他似乎有能力医治,只是后来情况急转直下,又让他的信心产生了动摇,拿捏不准情况。
现在,总算吃了颗定心丸,心中大定。
叶凡挥了下手,郑重点头:“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完就向外走去,他要先去隔壁看看破军的状况。
“哎,你小子,还要几天见效?她什么时候能苏醒?”任重远连忙追问。
“不知道,尽快吧!”
治疗破军的脑域受损神经元是一项浩大的工程,既费神又费力,以刚刚的进度推断,没有四五天休想完全治愈。
任重远摘掉军帽,仰头长长舒了口闷气,天佑华夏儿女啊!
一大堆目光从叶凡的背影上收回,看向军神,有质疑,有关切。
“老任,他什么来历?”吴满堂忍不住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年纪轻轻,有这份傲气和能力,又从未在军队系统中见过,他究竟是谁啊?
“他?他就是香港特异型流感病毒疫苗的研发者,星海医学院名誉教授。”任重远笑对众人,拍拍军帽说道:“还是搞得小日本鸡飞狗跳,老毛子哑巴吞黄连的人,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的青年才俊!”
能得到军神如此赞誉与推崇,让一众白发苍苍的老人们打心眼里震惊,乃至震撼!
原来是他!
不论是军队系统,还是民间范围内,关于那个年轻人的传说早已传遍了军界、医学界,谁也没想到,他就是那位最富传奇色彩的华夏英雄。大多数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夸大其辞的传说,当传说现于眼前时,那种巨大的冲击力震撼力让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也禁不住激动不已!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破军的病房,凝视着她恬静的脸颊,叶凡露出了一丝温暖柔和的笑意。
还记得当初许下的承诺么?
这一次,不会再放你离开……
未完成的使命,我为你扛起……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哪怕前面有万丈深渊,刀山火海……
醒来吧,倾城!
……
一夜未眠,当冬日黎明的光晕透过百叶窗照进房间时,叶凡刚刚完成了一个周天的调息。
这一宿,他为破军治疗三次,算起来已完成六七十条神经元的修复工作。
进度依然远远不够!
那片脑域受损的范围极大,如果CT扫描的话,也就是指甲盖大小一块,但却覆盖了数以千计的神经元链条!
“休息一下,吃完早点再说!”任重远走进病房,低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说修真者餐风饮露,食物已无足轻重,但这一整夜的消耗,确实需要补充体力,进食是能量补充的最快捷径。
点点头,叶凡深深看一眼破军,和任重远并肩走出这里。
一楼大厅内,林宇翔、顾浩两人正窝在沙发上抽烟,看见他们下楼,忙交换眼神,同时掐灭烟头,起身迎候。
“三哥,首……首长好!”翔子结结巴巴挥着手,想了想,马上又挺直胸膛,向军神敬了个礼。
顾浩也挺了挺腰杆,一副等候命令的模样。
“吃饭!”任重远大手一挥,指了指餐厅的方向。
北戴河任何一间政务疗养院内,都配备完整细致的生活设施,医疗、食宿、休闲……各类保障应有尽有。
四人走进一处自助餐厅,排队打了饭菜,围坐在一张桌子旁,狼吞虎咽吃起来。
军神的饭量尤其可观,几口喝完了一大碗小米稀饭,别人刚吃完一个包子,他的蒸笼已经见底。
军人,就要动作麻利,快、狠、准。
“再来一笼包子!”两天没吃一顿舒服饭,任重远今早的胃口大开。
“任老头,你真能糟蹋粮食啊。”叶凡不忘奚落他一把。
任重远两眼一睁:“糟蹋?小兔崽子!廉颇一顿五斗米,十斤肉,我吃这点东西算多吗!他姥姥的!”
“哈哈,军中若多几位廉颇,何愁边疆不宁,华夏复兴之伟业?”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餐厅外传来,顿时让军神脸色为之肃然。
放下筷子,任重远连忙起身。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迈进了门槛。
看到他,一桌子人的神色都好像被照像机定格了,摄入了照片里。
有那么一恍神的工夫,叶凡的目光也流露出了惊讶。
可能是整夜劳累过度的原因,他竟没注意到外面已满园的便衣警卫,他们都是大内高手、中海保镖。
而这位老人,气度不凡,伟岸如山,既典藏着恢弘的气势,又显得平易近人,他的形象享誉千家万户。
“他……你,你是……”林宇翔的嘴巴犹如被打了麻药,哆哆嗦嗦,舌头打结,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位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第一个重大要闻中的老人,居然走下了神坛,出现在俗世中,让林宇翔恍如做梦一般,整个人轻飘飘地,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