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什么样疯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谢森洋就是这类典型的人。
见不得别人比他强,比他嚣张,当隐忍无用,拼富又拼不过时,不用旁人去撕,那唯一的遮羞布就被他自己给扯掉了。
赌命!
堂堂宝岛太子,竟然和那些黑社会流氓一样玩起了要命的游戏。
一柄左轮手枪,一颗铜质子弹,放在托盘中,呈入这张圆桌上。
荷官戴上白手套,再次向两人询问:“先生们,你们确定要玩俄罗斯轮盘?”
“是他追着我要玩,我无所谓的!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叶凡耸着肩,向后头招了下手:“来根烟!”
三个女人,包括破军一齐向他走来。
“上膛!”谢森洋阴沉着脸,再次松了松已经垮掉的领带。
荷官脸色严肃,填上了唯一的子弹,转轮在他手上连续如风转动,啪!放在了赌桌中心。
与此同时,那两名金发女郎一个将香烟塞进口中,一个用打火机点燃,很熟练地点着火,送到叶凡嘴巴里。
“嗯,谢谢美女们。”接过破军递来的鸡尾酒,叶凡吐出一口烟圈,向谢森洋挑起了下巴:“开始吧!”
这种时候,谁开第一枪就是赚到,六分之一的几率,应该没那么巧中弹。
谢森洋不再推辞,抓过手枪,在眼前瞧了瞧,眯紧了眼,看向这对面的敌人!
他缓缓抬手,瞄准了自己的脑袋。
“森少,不要啊--”场下,有一名同伴发出了尖叫。
咔!
扳机扣动,他的脸色很明显紧张了一下。
没中弹,谢天谢地。
“运气不错呦。”叶凡笑了笑,举杯抿了口鸡尾酒。
“该你了!”谢森洋操着冷硬的口气,将手枪丢过来。
叶凡笑着捡起手枪,还没等观众们准备好,非常随意地朝自己脑袋上飞快开了一枪!
咔!又是空膛。
手枪随后丢到了谢森洋面前。
第三枪了,四分之一的几率啊!人们无比地紧张,今天这种局面,势必有人要血溅三尺,肝脑涂地!
游戏是他选的,谢森洋没有退路,只能捡起手枪,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
假如这一枪下去,他还能活着,对手的压力应该非常大了,想到这个,谢森洋一咬牙,扣下了扳机!
没有子弹射出,他又一次逃过了劫数。
“不错,不错。”叶凡一手夹烟,一手托着酒杯,伸手一扬,酒杯腾空而起,手枪落于掌心,咔!又一下扣动扳机,夹烟的左手接下杯子,叫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过去,仍然没有轮上那颗子弹。
场下的人们倍感震惊,他可真敢啊!
现在好了,仅剩下两枪,二分之一的几率,下一枪极有可能射出致命子弹,这场赌命游戏,至此到达了即将分出输赢胜败的一刻。
“每人还有一枪,你先还是我先?”叶凡开枪之后,没把手枪丢出去,反而勾在手上,向谢森洋扬声询问。
这最后的一枪,真的让人无法抉择。
谁先开枪,都讨不了好,天知道那发子弹会不会射出来。
人们屏住了呼吸,等待谢森洋的回答。
许久,许久,或许有数分钟之久,经历了强大的心理和身体压力,他终于做出决定:“你先!”
他扛不住死亡临头的恐怖,假如叶凡先死,那就万事大吉,谢森洋不相信会那么巧,子弹在最后一个弹膛中。
“好。”至始至终,叶凡都表现得十分干脆,说开枪就开枪,毫不犹豫。
不过这一次,让他例外的不是他本人,而是破军。
“等等。”这女人眼眸流转,盯住了叶凡手上的枪。
“什么?”叶凡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这一枪我替你!”破军坚定的眼神和语气让整个赌神厅满座皆惊。
她要替他去死?
谢森洋的脸扭曲了,冷冷插嘴:“我说不行!”
“你算什么东西!”破军面无表情与他对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拿正眼看他。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谢森洋强大的自尊心被无情践踏,荡然无存,裂成无数片,碎成了渣……
“好了,哪有女人替男人挡子弹的道理!”叶凡笑着摆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游戏。”
“不行!”破军坚决阻止他的莽撞用事,之前他怎么玩都可以,可是现在,是玩命啊!
“别担心,我一向福大命大,再说了,我能舍得你吗?”叶凡色色的眼睛在破军脸上瞧了瞧,竟让她的玉脸微微一热,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几个节拍。
就在叶凡扬起手的这一刹那,谢森洋突然叫道:“慢着!这一枪我先来!”
“哎?你会不会玩?玩不玩的起?出尔反尔,什么道理?你当这是过家家?”叶凡满脸鄙夷,但也同时放下了手枪。
“我是怕你玩花样!”谢森洋嘴角挂着阴险的奸笑,“你害怕被人揭穿是不是?”
“行,既然你等不及想死,拿去玩!”叶凡笑着将手枪抛到了赌桌上。
最后一枪事关生死,谢森洋多疑而又虚伪,不断察言观色,意图找到叶凡的破绽。
枪扔在赌桌上,他却不伸手了,两眼死死盯着叶凡的脸色。
“怎么,又要反悔?”叶凡咂嘴鄙夷道:“真不是爷们啊,大家都看清楚,以后万万不可和这个人玩赌。不对,没有以后了,这是他最后一场赌博游戏。”
人们或摇头叹息,或露出期待的神色,连赌三局,赌到这种地步,不光赌的是钱,更将两人的人品、赌品、实力身家都摆在了赌桌上。
尽管谢森洋连赢两局,但在明眼人看来,他早已山穷水尽,虚伪的秉性暴漏无余,而叶凡虽败,却没有伤筋动骨,举手投足都显露出自信与随意,正所谓笑到最后方为王者。
“哈哈,你故弄玄虚,引我上钩,我偏不上当!”谢森洋忽然自作聪明笑起来:“说好你先,这一枪就是你的!请吧!”
“这回真的不后悔?”叶凡抽了口烟悠然自得盯着他。
谢森洋眼神犹豫了一下,嘴角冷笑,抬手示意叶凡取枪。
“好。”
这个好字一出口,叶凡霍然站起身抓过手枪,向自己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破军眼神剧颤,已来不及阻止。林梧桐紧张得发抖,坐在位子上张口结舌,叶凡若是有什么意外,谁来偿还那二十亿美金?
咔!机械撞击声清晰而震撼,这一枪之后,整个赌神厅内鸦雀无声。
他赌对了!
连续五枪,都没有子弹射出。那最后一枪,必然属于谢森洋,必死的一枪!
抹着脑门上的冷汗,林梧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后怕,太惊险了,太刺激了!
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破军,此时,也感到手心发潮,嗔怨的目光瞟了一眼叶凡,紧绷的心神暗暗松懈下来。
谢森洋的脸白了!
完全白成了一张纸,一面墙。
扳机叩响的时候,他就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恐惧从脚下一路袭遍全身!
“怎么样?森少,这最后一枪是你的,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一下吧!”叶凡离开座位,绕着赌桌,向他的对手走过去。
“这不可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谢森洋双目空洞,语无伦次,当真正直面死亡时,他才知道活着的宝贵。
“愿赌服输,这里每一个人都是见证,森少,该你了!”叶凡将手枪拍在他的面前,漠然注视着这个满脸恐惧、冷汗淋漓的太子。
盯着冰冷的手枪,谢森洋才看清他的结局,眼前堆积如山的钞票、筹码,不过是过眼的浮云啊,他没能笑到最后,只收获了死亡,输得干干净净!
愿赌服输,他堂堂太子能向敌人求饶吗?即便有多么的不甘,谢森洋也清楚地知道,叶凡不可能放他一马的,与其受辱,不如痛快一回,让世人知道,他不是孬种!
他的高傲,他的执着,一步步将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必死绝境。
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谢森洋缓缓捡起了手枪。
“森少!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