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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祖弘忍大師者

蘄州黃梅人也。先為破頭山中栽松道者。甞請於四祖曰。法道可得聞乎。祖曰。汝已老。脫有聞。其能廣化邪。儻若再來。吾尚可遲汝。廼去。行水邊。見一女子浣衣。揖曰。寄宿得否。女曰。我有父兄。可往求之。曰。諾我。即敢行。女首肯之。遂回策而去。女周氏季子也。歸輙孕。父母大惡。逐之。女無所歸。日傭紡里中。夕止於眾館之下。已而生一子。以為不祥。因拋濁港中。明日見之。泝流而上。氣體鮮明。大驚。遂舉之。成童。隨母乞食。里人呼為無姓兒。逢一智者。歎曰。此子缺七種相。不逮如來。後遇信大師。得法嗣。化於破頭山。咸亨中有一居士。姓盧名慧能。自新州來參謁。祖問曰。汝自何來。盧曰。嶺南。祖曰。欲須何事。盧曰。唯求作佛。祖曰。嶺南人無佛性。若為得佛。盧曰。人即有南北。佛性豈然。祖知是異人。乃訶曰。著槽廠去。盧禮足而退。便入碓房。服勞於杵臼之間。晝夜不息。經八月。祖知付授時至。遂告眾曰。正法難解。不可徒記吾言。持為己任。汝等各自隨意述一偈。若語意冥符。則衣法皆付。時會下七百餘僧。上座神秀者。學通內外。眾所宗仰。咸推稱曰。若非尊秀。疇敢當之。神秀竊聆眾譽。不復思惟。乃於廊壁書一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祖因經行。忽見此偈。知是神秀所述。乃讚歎曰。後代依此修行。亦得勝果。其壁本欲令處士盧珍繪楞伽變相。及見題偈在壁。遂止不畫。各令念誦。盧在碓坊。忽聆誦偈。乃問同學。是何章句。同學曰。汝不知和尚求法嗣。令各述心偈。此則秀上座所述。和尚深加歎賞。必將付法傳衣也。盧曰。其偈云何。同學為誦。盧良久曰。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同學訶曰。庸流何知。勿發狂言。盧曰。子不信邪。願以一偈和之。同學不答。相視而笑。盧至夜。密告一童子。引至廊下。盧自秉燭。請別駕張日用於秀偈之側。寫一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祖後見此偈曰。此是誰作。亦未見性。眾聞師語。遂不之顧。逮夜。祖潛詣碓坊。問曰。米白也未。盧曰。白也。未有篩。祖於碓以杖三擊之。盧即以三皷入室。祖告曰。諸佛出世為一大事。故隨機大小而引導之。遂有十地、三乘、頓漸等旨。以為教門。然以無上微妙、秘密圓明、真實正法眼藏付于上首大迦葉尊者。展轉傳授二十八世。至達磨屆于此土。得可大師承襲以至於今。以法寶及所傳袈裟用付於汝。善自保護。無令斷絕。聽吾偈曰。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盧行者跪受衣法。啟曰。法則既受。衣付何人。祖曰。昔達磨初至。人未之信。故傳衣以明得法。今信心已熟。衣乃爭端。止於汝身。不復傳也。且當遠隱。俟時行化。所謂受衣之人。命如懸絲也。盧曰。當隱何所。祖曰。逢懷即止。遇會且藏。盧禮足已。捧衣而出。是夜南邁。大眾莫知。五祖自後不復上堂。大眾疑怪。致問。祖曰。吾道行矣。何更詢之。復問。衣法誰得邪。祖曰。能者得。於是眾議盧行者名能。尋訪既失。潛知彼得。即共奔逐。五祖既付衣法。復經四載。至上元二年忽告眾曰。吾今事畢。時可行矣。即入室。安坐而逝。壽七十有四。建塔于黃梅之東山。代宗諡大滿禪師、法雨之塔。

六祖慧能大師者

俗姓盧氏。其先范陽人。父行瑫。武德中左官于南海之新州。遂占籍焉。三歲喪父。其母守志。鞠養及長。家尤貧窶。師樵採以給。一日負薪至市中。聞客讀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有所感悟。而問客曰。此何法也。得於何人。客曰。此名金剛經。得於黃梅忍大師。祖遽告其母以為法尋師之意。直抵韶州。遇高行士劉志略。結為交友。尼無盡藏者。即志略之姑也。常讀涅槃經。師暫聽之。即為解說其義。尼遂執卷問字。祖曰。字即不識。義即請問。尼曰。字尚不識。曷能會義。祖曰。諸佛妙理。非關文字。尼驚異之。告鄉里耆艾曰。能是有道之人。宜請供養。於是居人競來瞻禮。近有寶林古寺舊地。眾議營緝。俾祖居之。四眾霧集。俄成寶坊。祖一日忽自念曰。我求大法。豈可中道而止。明日遂行。至昌樂縣西山石室間遇智遠禪師。祖遂請益。遠曰。觀子神姿爽拔。殆非常人。吾聞西域菩提達磨傳心印於黃梅。汝當往彼參決。祖辭去。直造黃梅之東山。即唐咸亨二年也。忍大師一見。默而識之。後傳衣法。令隱于懷集四會之間。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於法性寺講涅槃經。祖寓止廊廡間。暮夜。風颺剎幡。聞二僧對論。一曰幡動。一曰風動。往復酬答。曾未契理。祖曰。可容俗流輙預高論否。直以風幡非動。動自心耳。印宗竊聆此語。竦然異之。明日。邀祖入室。徵風幡之義。祖具以理告。印宗不覺起立曰。行者定非常人。師為是誰。祖更無所隱。直敘得法因由。於是印宗執弟子之禮。請授禪要。乃告四眾曰。印宗具足凡夫。今遇肉身菩薩。乃指座下盧居士曰。即此是也。因請出所傳信衣。悉令瞻禮。至正月十五日。會諸名德。為之剃髮。二月八日。就法性寺智光律師授滿分戒。其戒壇。即宋朝求那跋陀三藏之所置也。三藏記云。後當有肉身菩薩在此壇受戒。又梁末真諦三藏於壇之側手植二菩提樹。謂眾曰。却後一百二十年。有大開士於此樹下演無上乘。度無量眾。祖具戒已。於此樹下開東山法門。宛如宿契。明年二月八日。忽謂眾曰。吾不願此居。欲歸舊隱。即印宗與緇白千餘人。送祖歸寶林寺。韶州刺史韋據。請於大梵寺轉妙法輪。并受無相心地戒。門人紀錄。目為壇經。盛行于世。後返曹溪。雨大法雨。學者不下千數。中宗神龍元年降詔云。朕請安秀二師宮中供養。萬機之暇。每究一乘。二師並推讓曰。南方有能禪師。密受忍大師衣法。可就彼問。今遣內侍薛簡馳詔迎請。願師慈念。速赴上京。祖上表辭疾。願終林麓。簡曰。京城禪德皆云。欲得會道。必須坐禪習定。若不因禪定而得解脫者。未之有也。未審師所說法如何。祖曰。道由心悟。豈在坐也。經云。若見如來。若坐若臥。是行邪道。何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若無生滅。是如來清淨禪。諸法空寂。是如來清淨坐。究竟無證。豈況坐邪。簡曰。弟子回。主上必問。願和尚慈悲。指示心要。祖曰。道無明暗。明暗是代謝之義。明暗無盡。亦是有盡。相待立名。故經云。法無有比。無相待故。簡曰。明喻智慧。暗況煩惱。修道之人。儻不以智慧照破煩惱。無始生死。憑何出離。祖曰。煩惱即是菩提。無二無別。若以智慧照煩惱者。此是二乘小見。羊鹿等機。大智上根。悉不如是。簡曰。如何是大乘見解。祖曰。明與無明。其性無二。無二之性。即是實性。實性者。處凡愚而不減。在賢聖而不增。住煩惱而不亂。居禪定而不寂。不斷不常。不來不去。不在中間。及其內外。不生不滅。性相如如。常住不遷。名之曰道。簡曰。師說不生不滅。何異外道。祖曰。外道所說不生不滅者。將滅止生。以生顯滅。滅猶不滅。生說無生。我說不生不滅者。本自無生。今亦無滅。所以不同外道。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惡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淨心體。湛然常寂。妙用恒沙。簡蒙指教。豁然大悟。禮辭歸闕。表奏祖語。有詔謝師。并賜磨衲袈裟、絹五百匹、寶鉢一口。十二月十九日。勑改古寶林為中興寺。三年十一月十八日。又 勑韶州刺史重加崇飾。賜額為法泉寺。祖新州舊居為國恩寺。一日。祖謂眾曰。諸善知識。汝等各各淨心。聽吾說法。汝等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無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萬種法故。經云。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若欲成就種智。須達一相三昧。一行三昧。若於一切處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愛。亦無取捨。不念利益成壞等事。安閑恬靜。虗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若於一切處。行住坐臥。純一直心。不動道場。真成淨土。名一行三昧。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種。能含藏長養。成就其實。一相一行。亦復如是。我今說法。猶如時雨溥潤大地。汝等佛性。譬諸種子。遇茲霑洽。悉得發生。承吾旨者。決獲菩提。依吾行者。定證妙果。先天元年告諸四眾曰。吾忝受忍大師衣法。今為汝等說法。不付其衣。葢汝等信根淳熟。決定不疑。堪任大事。聽吾偈曰。心地含諸種。普雨悉皆生。頓悟華情已。菩提果自成。說偈已。復曰。其法無二。其心亦然。其道清淨。亦無諸相。汝等慎勿觀淨及空其心。此心本淨。無可取捨。各自努力。隨緣好去。甞有僧舉臥輪禪師偈曰。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祖聞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繫縛。因示一偈曰。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麼長(臥輪非名即住處也)。祖說法利生。經四十載。其年七月六日。命弟子往新州國恩寺。建報恩塔。仍令倍工。又有蜀僧。名方辯。來謁曰。善揑塑。祖正色曰。試塑看。方辯不領旨。乃塑祖真。可高七尺。曲盡其妙。祖觀之曰。汝善塑性。不善佛性。酬以衣物。辯禮謝而去。先天二年七月一日。謂門人曰。吾欲歸新州。汝速理舟檝。時大眾哀慕。乞師且住。祖曰。諸佛出現。猶示涅槃。有來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歸必有所。眾曰。師從此去。早晚却回。祖曰。葉落歸根。來時無口。又問。師之法眼。何人傳受。祖曰。有道者得。無心者通。又問。後莫有難否。祖曰。吾滅後五六年。當有一人來取吾首。聽吾記曰。頭上養親。口裏須飱。遇滿之難。楊柳為官。又曰。吾去七十年。有二菩薩從東方來。一在家。一出家。同時興化。建立吾宗。締緝伽藍。昌隆法嗣。言訖。往新州國恩寺。沐浴跏趺而化。異香襲人。白虹矚地。即其年八月三日也。時韶新兩郡。各修靈塔。道俗莫決所之。兩郡刺史。共焚香祝曰。香烟引處。即師之欲歸焉。時鑪香騰涌。直貫曹溪。以十一月十三日入塔。壽七十六。時韶州刺史韋據撰碑。門人憶念取首之記。遂先以鐵葉漆布固護師頸。塔中有達磨所傳信衣。(西域屈眴布也。緝木[糸*鳥]華心織成。後人以碧絹為裏)。中宗賜磨衲寶鉢。以辯塑真道具等。主塔侍者尸之。開元十年壬戌八月三日。夜半。忽聞塔中如拽鐵索聲。僧眾驚起。見一孝子從塔中走出。尋見師頸有傷。具以賊事聞於州縣。縣令楊侃、刺史柳無忝得牒。切加擒捉。五月於石角村捕得賊人。送韶州鞠問。云。姓張名淨滿。汝州梁縣人。於洪州開元寺受新羅僧金大悲錢二十千。令取六祖大師首。歸海東供養。柳守聞狀。未即加刑。乃躬至曹溪。問祖上足令韜曰。如何處斷。韜曰。若以國法論。理須誅夷。但以佛教慈悲。冤親平等。況彼欲求供養。罪可恕矣。柳守嘉歎曰。始知佛門廣大。遂赦之(爾後。甚有名賢贊述。檀施珍異。文繁不錄)。上元元年肅宗遣使就請師衣鉢。歸內供養。至永泰元年五月五日。代宗夢六祖大師請衣鉢。七日。勑刺史楊瑊曰。朕夢感禪師請傳法袈裟却歸曹溪。今遣鎮國大將軍劉崇景頂戴而送。朕謂之國寶。卿可於本寺如法安置。專令僧眾。親承宗旨者。嚴加守護。勿令遺墜。後或為人偷竊。皆不遠而獲。如是者數四。憲宗諡大鑒禪師。塔曰元和靈照。皇朝開寶初。王師平南海劉氏。殘兵作梗。祖之塔廟。鞠為煨燼。而真身為守塔僧保護。一無所損。尋有制興修。功未竟。會太宗皇帝即位。留心禪宗。頗增壯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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