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前道:“谁说要让你上这儿来做‘冰镇酸梅汤’了?大哥以前传过我一门‘九幽阴寒’的内功,专门做冰块用的。到了夏天,你打个两桶水来,我为你做一二十斤冰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柳含紫略感惊奇道:“原来你还会这门功夫,可真没想到。不过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练大哥教你的功夫吗?”
李越前只得解释道:“虽然大哥每次采药回来都带了很多药材,却并不是每次都能炼丹,有时只差一两味药材。可是许多药材都十分娇贵,不容易贮藏,因此大哥就想到把这些药材用冰冻起来的方法储存起来。可是刚开始建冰窖的时候,需要冰块的数量很大,而且要贮藏的药材又很多。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我学‘九幽阴寒’,帮他做冰块。我刚开始的时候不肯学,大哥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学,以后他炼出来的丹药,一粒也不给我吃。我没有办法,才跟着他练了这门功夫。”
柳含紫这才知道,“武库”之所以里建冰窖并不是为了做“冰镇酸梅汤”吃,而是为了保存药材。当下她又问道:“你们建的‘武库’平日里又没有人看守,难道你们不怕万一有人误打误撞闯进‘武库’,把你们的武学秘籍和药材还有丹药都偷走?”
李越前奇道:“什么?还有人能去‘武库’偷东西?能爬上那个地方便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想在里面偷书和丹药那就等于是找死!”
柳含紫听了颇为不解,问道:“难道‘武库’里还有什么十分厉害的机关不成?”
李越前摇头道:“机关倒没有,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说了半天话,两人已经来到一面悬崖峭壁之下。李越前冲着柳含紫向上一指,道:“‘武库’就在这个上面,你倒说说看你怎么才能误打误什么的闯上去?”柳含紫顺着李越前的手指向上望去,立时矮了一截。她看这面绝壁没有三百丈也有两百丈高,且整面山壁几乎光滑如镜,亦无突出之物可供攀援。
望着这面高不可攀的悬崖绝壁,柳含紫被唬得心旌神摇,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愣……愣子哥,你该不会是让我爬上这面悬崖吧?”
李越前道:“爬上去?凭你现在的功夫根本办不到。”
柳含紫道:“我是上不去,难道你便能凭自己的功夫上去?”
李越前搔了搔后颈,道:“凭我的功夫也没有办法上去。除了大哥之外,我还没有见过什么人能不借助任何东西上去。”
柳含紫见自己辛辛苦苦走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到了“武库”前,却无路可上,不禁大怒道:“既然上不去,你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这不是消遣我吗?”
李越前笑道:“我只是说凭功夫上不去,又没有说肯定上不去。你怎么又生气了?”
柳含紫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回嗔转喜,问道:“这么说我们是可以上去了?你是不是在这附近藏了梯子?”
李越前摇头道:“天下哪有几百丈长的梯子?”说完,他仰首发出三长两短的啸声。这啸声高亢入云,在群山间来回激荡,经久不息。柳含紫听着李越前的这啸声震耳欲聋,心想:“听这啸声似乎比起愣子哥在‘东方堡’又强了不少,看来愣子哥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李越前的啸声过后,起初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可是过了不久,竟从绝壁上缓缓地垂下了一根手腕粗的铁链。柳含紫望着这根铁链,惊讶得张着嘴,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她才问道:“难道这‘武库’里一直有人住着不成?”
李越前却道:“人?没有人住在上面。”
柳含紫不解地问道:“那这铁链总不会是自己垂下来的吧?”
李越前道:“你先别问了,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我们上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当下李越前把手里的食物尽量捆在身上,双手抓住铁链,攀援而上。柳含紫心中纵有无数疑问,可是看着李越前已经顺着铁链爬上山去了,她也没有办法,只有跟着爬上去。可是李越前上升的去势极快,只见他双手抓住铁索,猛地一用力,身体便向上拔高数丈,只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柳含紫见李越前竟然不等她,将她一个人留在铁链上,心中极为不满。她武功不高,手上劲力远不如李越前,这段两百多丈长的铁链,她爬起来便如登天一般困难。她只爬到一百余丈时,便只觉双臂酸软,全身无力。此时她再想向上已无力为之,若是向下回地面,亦是不能。她有心想大声呼喊,叫李越前来救她。可是她又怕她一旦大声呼救,手上便没了力气,恐怕立时便会摔下铁索。从这一百来丈高的地方掉下去,石头也能摔碎了,更何况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此时,柳含紫真的是进退失据,上下不得,卡在了那里,肚子里只把李越前骂了也不知是几千遍还是几万遍。
却在此时,铁链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急速飞降而下。只须臾间,那人影便已来到柳含紫身边,一把搂住柳含紫的小蛮腰,另一只壮实的手臂也牢牢地抓住了铁链。柳含紫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李越前。柳含紫心里的怒火顿时便暴发出来,一对粉拳拼命地在李越前胸膛上一阵猛擂,口中还哭道:“你可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的手上一点劲也没有了,差点就掉下去摔死了!你这个死人一点也不管我的死活!”
李越前既不还手,也不回嘴,只是任由柳含紫捶打。好在他皮糙肉厚,柳含紫的的内力也不强,打在他身上,只当替他挠痒。而他的左臂则紧紧地搂着柳含紫的纤腰,右手则牢牢地抓着铁链,不敢有丝毫放松。
柳含紫只顾着发脾气,却没有发现铁链正缓缓地上升。等她火气消下来的时候却发他们俩已经快到崖顶了。并且她也听见一声声响亮的钟声从崖顶传来,在群山中回荡不息。柳含紫心想:“刚才从无人的崖上垂下铁链便已经够奇怪了。可现在就更奇怪了,这铁链居然又自动向上升起了,崖顶上还传出了钟声。可是刚才愣子哥刚才明明告诉我崖上并无他人居住,难道愣子哥骗我不成?”可是她回想自认识李越前以来,李越前还从未骗过她一件事。
想到这儿,柳含紫便问道:“愣子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越前却还是那句话:“我现在说也说不清楚,你上去看了便知道了。”说话间,他们距崖顶只有三丈远了,李越前左足在崖壁上一点,右手微一用力,便与柳含紫如怒箭冲天,飞身上了崖顶。
柳含紫上了崖顶,总算双足踏上了实地,心中方觉稍安。她再定睛向前望去,却被吓得花容失色。却见不远处一只足有一人高的金毛狒狒正在推动一只绞盘,而铁链正是系在这绞盘之上,也正被缓缓地收起。柳含紫并不识得这玩意,惊声向李越前问道:“愣子哥!这……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