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性书 李翱
人之不力于道者,从他人说起昏不思也。天地之间万物生焉,人之于万物,一物也,其所以异于鸟兽虫鱼者,岂非道德之性全乎哉!受一气而成形,唐时无人能见及此一为物而一为人,得之甚难也。生乎世,又非深长之年也。以非深长之年,行甚难得之身,而不专专于大道,肆其心之所为,则其所以自异于禽兽虫鱼者亡几矣。昏而不思,其昏也终不明矣。吾之生二十有九年矣,以下从自己说思十九年时,如朝日也,思九年时,亦如朝日也。人之受命,其长者不过七十八十年,九十百年者则希矣。当百年之时,而视乎九十年时也,与吾此日之思于前也,远近其能相悬也?其又能远于朝日之时耶?不意说理之文偏有如此快笔然则人之生也,虽享百年,若雷电之惊相激也,若风之飘而旋也,可知矣。况百千人而无一及百年者哉!故吾之终日志于道德,犹惧未及也。彼肆其心之所为者,独何人耶?
快如并剪,爽若哀梨,惜不令濂洛关闽诸先生有此妙舌。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