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兄子秀书 陈暄
旦见汝书与孝典,陈吾饮酒过差。吾有此好五十馀年耳。昔吴国张长公亦称耽嗜,吾见张时,伊已六十,自言引满大胜少年时。吾今所进,亦多于往日,老而弥笃,唯吾与张季舒耳。吾方与此子交欢于地下,甚矣,同调之难得耶!汝欲笑吾所志邪?昔周伯仁渡江,唯三日醒,吾不以为少;郑康成一饮三百杯,吾不以为多。破庸人之论然洪醉之後,有得有失:成厮养之志,是其得也;使次公之狂,是其失也。吾常譬酒之犹水,亦可以济舟,亦可以覆舟,故江谘议有言:酒犹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酒可千日而不饮,不可一饮而不醉。伟论惊人,酒中之圣美哉江公,可与共论酒矣。汝惊吾堕马侍中之门,陷池武陵之第,遍布朝野,自言焦悚。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吾生平所愿,身没之後,题吾墓云「陈故酒徒陈君之神道」。此公志愿亦太奢若斯志意,岂避南征之不复,贾谊之恸哭者哉!速营糟丘,吾将老焉。兴复不减尔无多言,非尔所及。
若无一种夷旷之致流露行间,便只是酒家覆瓿布耳。似此天机清妙,涉笔成趣,刘杜风流,尚有嗣音也。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