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四射,阳光洒着明媚如娇的光芒,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四散开来,把整个城市照得亮晶晶,光敞敞。
城堡别墅里沐浴着花香的娇柔,绿草的清新,阳光的妩媚。一切显得勃勃生机,飞过的云雀似是爱上了这里的美丽,停在木樨上喳喳地叫着悦耳的声音,似是在清晨的时候,唱一首叫醒千家万户的晨歌。
井修然站在窗前,看着木樨树上的云雀,似是出了神,他记得这里从来没有什么鸟停留过,除了叽叽喳喳的麻雀,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别的鸟,今天,他竟然看到羽毛晕黄小巧迷人的云雀,心似乎被柔柔的什么打动了,不动声响,眼光似是在寻找,穿过天鹅的脖颈,嗉食的肚子上,一抹蓝色的窗帘前,放着一个水晶色的花盆,花盆旁边还有一个空空荡荡的盆,盆里似乎有水,那个水晶色的花盆曾经无情地亲吻他的胸膛,看着那花盆,他的胸膛似乎被撞了一下,他把手抚在胸膛上,穿过白色的羊毛衫,他似乎感觉到一阵阵温暖从心底渗出来,他绷着脸,幽怨地皱眉,伸手拉上白色的窗帘,室内立刻变得有些暗,少了阳光的照耀,一切似乎又安全了,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楼梯上,沁着菜的香浓,整个大厅都似弥漫着浓浓的饭香味,甚至概过平常空中溢出的清香味。
他讶然地向餐厅望去,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踌躇地来回走动着,身上裹着美少女的围裙,长长的头发一改长规地扎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仍是蓝得像海一样的丝带蹁跹舞姿。垂到腰下的头发总是俏皮地跳动,不时地跑到主人的前面,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把它向后甩去,在空中划出一个流星的光晕,然后又服帖地贴在她的背上,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厨房与餐桌前,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眉头频频皱起,可是,只要到餐桌前,看到一桌子的食物,她的脸上又会洋溢着比花朵还要洁然的笑容,那一时,他甚至忘记了移动身体,呆呆地立在台阶上,全身像是被掏出了灵魂一样的呆滞。又过了一会儿,看她像是要到楼梯走的样子,他才收起呆木,手心慢慢紧握,恢复起冷漠无情的俊逸优雅地走下楼梯。
这一次,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正好站在楼梯口,因为膝盖的伤痕,她走得很慢,脚步很轻,甚至于每走一步,脸上都会刹那地如白面般,嘴巴微微张着吸气,像是很痛的样子,嘴唇甚至没有一丝血色,干干的,像是起了一层粗皮。
他走出楼梯,又向前走了两步,站直,“起得这么早。”
“是,早。”洛天沫站定,抬起脸,轻轻地笑,不等他再开口,她又接着说:“我喜欢你。嘿嘿!”
井修然怔怔地站着,轻清理一下嗓子,故意看着她身上的围裙问:“你——做饭了。”
洛天沫重重地点头:“嗯,请你指点,我越做越好了哦!”
“腿?膝盖还很疼?!”他并不着急向餐桌走去,直直地站在她的对面,说着,在他不知是关心的话。
她抬起头,落地窗的窗帘已经被她拉开,清晨明朗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斜照在地板上,他站在阳光包围的地面,阳光一点点镀出他好看的轮廓,僵硬的表情被阳光嵌入的笑容,像是把他僵硬的表情温暖化,白色的衫也把他冷若冰霜的表情柔美化,他变得更加地诱惑她,像是在不知不觉,在时间的汤碗里,不知不觉地就给了她一碗情不自禁的爱,注入在她的口里,慢慢进入喉咙,然后一点点流进胃里,从肠胃里沁入全身的血液,就这样与血融合在一起,时间再久点,是不是会渗进骨髓里?
“还有一点点疼。”她抬起手指,手指上还有面粉的留驻,在空中比化着那一点点的疼痛有多大,就是她拇指与食指挤压的中间,连空气都进不去的指纹里。
井修然紧紧地绷着脸,像是只要不小心就会露出笑意,他没有再说话,向餐桌走去。
跨过她身边,阵阵的幽香清新地渗进他的鼻子里,他的记忆里出现昨天他竟然鬼迷心窍地抱起她,把她抱在大厅里,还给她上药,那时,他的脑中,似乎只有一阵盅惑他心的香气,觉了他万年冰封的心。
空气里仍然是浓浓的饭香气,整个大厅里都洋溢着温暖的味道,井修然沉默地看着饭菜,一桌子的丰盛饭菜:‘糯米团’那些经由她手的米团大小不匀不说,还像是四处分家,根本没有圆的样子;‘青水煮鲤鱼’有一道菜叫青蒸鲤鱼,只是,她做的鱼不像是蒸的,倒像在锅里煮好放上葱丝和姜丝之类的调料,那鱼也像是因为煮得太久而有些老,也甚至烂掉;‘条条的萝卜炒块块的蘑菇’他应该是佩服她的,竟然能把萝卜和蘑菇炒在一起;‘洒着糖密的莲藕片’那些莲藕切成片摆得到是挺好看的,但是上面放着糖粒也就算错了,如果那些像汁一样的东西不是蜜的话,他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写;剩下的全都是豆腐:‘小葱拌豆腐’,‘煮豆腐块’,‘拌豆腐皮’,‘炒豆腐’,‘干炸豆腐’。
井修然坐下来,怒瞪着她:“喂!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你是猪吗?或者说你是老婆婆吗?”
洛天沫讶异地站在井修然对面,她觉得他应该奖励她吧!可——为什么他说出的话比她想得还要恐怖?
“不说话就得了吗?你和卖豆腐是亲戚吗?”井修然声音更大了些,几乎是喊的。
“啊?不是真的不是!”洛天沫摇着头,摆着手,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芒,她一点也不会说谎的。
“不是?!哎!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或者说你是在梦游吗?”井修然瞪着她,仍然吼着。
“我我没有啊。”
洛天沫低下头,她是前天买的豆腐,把家里冰箱里所有的菜都拿出来,为了是报答昨天他的温柔改变,没有睡觉努力做出来的耶,虽然很困很累,膝盖也痛可是她都一直忍着了,以为他会很开心,可是,他的反应也差太多了。
“又不是!你你是猪吗?还是你睡糊涂了?”
“我……你你尝一尝说不定会……”
“你是装的吧!我现在在凶你,你还让我吃,我现在不问清楚,我还怀疑你买的是坏货,哪?”
他用手指指着满桌的饭菜:“这这这还有这,都是新鲜的吗?会不会吃到嘴里是臭的?你想要臭死我吗?”
“没有我没有……”
洛天沫头摇得像波浪鼓,手上的铃铛也似乎感觉到她的委屈,清脆地响着,一阵阵地反对。
井修然看着她的样子,眼睛里闪着轻佻的光,继续训斥:“那你是昨天摔坏脑子了吗?啊?你看现在是早上啊,不是中午或者下午?你白痴吗?哪有早饭做这么多的?你是不是觉得花的钱不是你的啊?啊?还有,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猪也让我变成猪吃这么多东西吗?你做这么多如果吃不完是要倒掉耶,还是你胃口变得比猪还要大了?啊?是不是?”
洛天沫怔怔地看着井修然,看着他好看的唇一张一合,看着他磁性好听的声音从嗓音里传出来,看着他帅气的发型孩子气地随着他的动作帅气地微动着,看着他脸上干净得找不到一个脏点,迷惘地想着,眼睛却昏沉沉的,像是只要一闭眼就可以倒下睡觉。
“喂!你你竟然无视我的指责吗?你你借了天胆吗?啊?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家里的主人了?”
井修然看着她依旧清澈的眼睛里,有阵阵疲倦像浪潮一样扑过来再扑过来,越说越觉得无趣,幽愤的脸上低下头,便轻轻地笑开,又故作洒脱地干咳一声:“咳,那个,你坐下吧!”
“是!”
洛天沫微微笑,拉开椅子坐下来,然后又打开一个盖着盖子的小祸,里面是浓浓地八宝粥。她先给井修然盛一碗,然后又拿起身边的碗要给自己盛时,井修然大喊一声:“停——”
“啊?”洛天沫停止动作,看着井修然,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
“这么多菜呢?你还喝什么粥,不会真得猪吧!——”井修然把炸豆腐往洛天沫身边放了放,然后又说:“你,把所有豆腐都吃了,还有——”他停下,深不可测地看着洛天沫。
“那个,店长请说。”洛天沫咽下口水,把粥盖盖上,听话地看着井修然,一副温顺小猫模样。
“——就算是猪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井修然面无表情直直地望着洛天沫。
洛天沫脸刷的像红透的西红柿,窘窘地干笑着:“豆腐有营养,鱼肉也不腻,那个蘑菇和萝卜也是蔬菜都不会变胖的……”
她越说越小,想想她真得应该被骂,早饭本来就不应该吃那么多的,还一夜不睡做着早点,结果他可好,不领情也就算了,从早晨到现在没有一句好话。
“哦!”
井修然忍着笑,把鱼也往洛天沫身边移了移。“那你都吃光!省得浪费,只是如果你变成猪了的话,可别怪我!”低下头,井修然偷偷地阴笑。
“我再也不会乱做了。”洛天沫低着头喃嚅,倦意上来,她两只眼睛上下打架。
“你——”井修然看着洛天沫,有些吞吐。
洛天沫低着头,望着空空的饭碗,整个人像是要倒下去。
“你没有睡觉吗?”井修然别扭地问。脸上的表情憋得有些微红。
“啊?不是,我很精神,店长请吃饭!”洛天沫拿着勺子大勺地舀着大块地豆腐。放在碗里往嘴里送。
低下头,把食物咽下肚子,肚子顿觉五脏六腑都在天翻地覆难受地想要吐出来,可是,不能啊!不能让挑剔又野蛮凶暴的井修然又乱找借口教训她。
井修然没有再说话,低头闷闷地吃饭。
整顿饭井修然吃的很多,他可以保证,他从小到大没有吃过那么多的饭,可恶的是那个做饭的家伙手艺还不怎么好,不过所有的味道都以清淡为主,各种调料味也很淡,所以还是蛮适合他的口味。
当他终于抬头看对面的洛天沫时,她已经倒在桌子上眯着眼睛,额头沁着细细地汗,眉头也微皱着。井修然嗖地站起来,走到对面洛天沫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烧?那?
“喂!你在装病装可怜吗?”他没好气地轻吼。
洛天沫轻轻地方摇了摇头,“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困。”
“你没睡觉是吧!”井修然臭臭地问,脸上有洛天沫看不到的阴郁。
“睡了一小会儿,可是,因为昨天摔了全身好疼,所以,还有一点点不舒服。”洛天沫老实地说,看着她的样子迷迷糊糊,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可以睡觉啊,我又没非让你做早餐。”井修然拉下脸,脸上阴晴不定。
“不要,我要给店长做早餐,因为,就算店长很凶说很难吃也会吃点呢,看着店长吃我的饭,我会很开心,会觉得离幸福很近很近……”洛天沫嘴角弯着淡淡的笑,额头的汗一直冒着,嘴唇干得没有一点湿气。
“喂,你没事吧!为什么会流汗。”
井修然低下身,把洛天沫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把绷带解开,膝盖上的青紫没有消肿的样子倒有了上升的趋势,颜色也由青紫变得青黑,肿得更高了,本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一定是来回地转动把伤加重了。井修然低低咒骂一声,说一句,“我带你去医院。”
洛天沫这时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井修然的衣角,虚弱着急地说:“相信我,相信我一次,只要让我睡一觉,我就会好了,真的,相信我……”
“你白痴吗?都肿成这样了,肯定发炎了,你再这样下去腿还要不要。”井修然转身去打电话,语气里不容置疑的决心。
“修……”
洛天沫似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竟然双手抱住井修然的大腿,把头倚在他的腿上,笑得轻轻地,却又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她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有着很浓的像雾一样的混浊模样,她似乎看着他,又似乎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她望着他的眼睛。嘴角慢慢开启:“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医院,我真得会好,真的,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会好。我知道我应该去医院或者不应该去医院。所以,请相信我,我只要休息一下下就会好了,真的真的相信我……我不要去,不要去,我不要去。我有什么病都会自己好的,而且……擦些你给我的药,我好得会更快,都是我呢?不听你话,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做了那么多吃不完的东西,很……对不起,你怎样我都行,就是不要把我送去医院好吗?”
她像是因为头痛似的摔了摔头说的乱七八糟,又对上井修然迷惑的眼睛,她轻轻地笑,眼睛一点点闭上,井修然急忙抓住,不然她又会从沙发上掉下来,把她重新扶在沙发上,他的脸上闪着疼痛的光芒,像是下一秒钟他也会突然倒下似的。
他怔怔地望着她,她就像第一次到他家一样,很困很困的样子,只要倒下了,就要睡好久的样子,而且她睡的那样熟,像是再也不想要醒来的样子,她似乎很累,可是,嘴角就像有一抹幸福的微笑,像是在回忆什么很快乐的事,那些回忆让她不管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都像是她的支撑点,他的心像是被碰撞到一样,就像是一杯水被碰倒了,整个杯子的水不心地全洒出来,很慌乱,很不想要发生碰倒水的事件,可是,似乎命中注定,那个杯子注定要倒,流出水……
他惶恐地摇了摇头,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膝盖上,膝盖上大片的肿胀,闪着另人心疼的恐慌,可是,又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说:相信她,相信她的话,她睡一觉就会好的。
可是!心——
为什么会感觉到难受,难受得呼吸都痛苦!
他找到药水重新给她擦了一遍,然后又盖了一个薄毯,看一眼餐厅里剩下很多的食物,他刚想要自己整理,却因看到时间,而想起,要迟到了!转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