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宝珠进来伺候,宁浅浅便借故出去。
直至想起自己的药丸还没做完,又到玄峥休息的这房间里拿那舂好的药粉,却被玄峥问道:“你不想救,便不救。”
宁浅浅脚步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甚是好奇,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愿意救?”说完,似又觉得不对,“我不是不愿意救,只是???????”
“只是为何?”玄峥好像一点也没看到她的为难,直接问道。
其实他才不乐意宁浅浅分时间精力去给别人治病,那样陪着自己的时间少了不说,指不定还累着她。
宁浅浅想着他初来此地,告知他也好,以免以后被那侯主薄坑了,便将侯主薄活埋矿工一事情告知于他。
玄峥听完,没说话,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既是如此,你打算如何?”
“官官相护,我又能奈何,何况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倘若我真的要去告他,那些人也不见得愿意上堂帮我作证。”这便是宁浅浅的无奈,她此刻总算是最能体会常秀两口子的心情了。
纵然知道真相又如何?你还能拿人怎样?
玄峥心里的愤怒自不必多说,恨不得把那侯主薄拉出去凌迟一白次。只是在宁浅浅的面前,又不敢表现出来,所以就同她说了些安慰的话。
只是宁浅浅说几句话,又绕到了救不救人上面来。
可见她那心底,还是想救人的。所以玄峥想了片刻,虽然是十分不愿意,可最好还是开口道:“这其实是两码事情,侯主薄是侯主薄,而且这些事情与孩子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必在为此纠结了,若是真心想救,便将人留下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浅浅此刻一听他的话,顿时反应过来,喃喃念道:“是了,你说的极是,那些事情与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谢过了玄峥,便去隔壁,同李氏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她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只是要人留在这里罢了,毕竟那是个手术,吃的和的必定要十分小心,而且又还要换药什么的,她可不放心这孩子就这般回到城里去。
李氏自然是愿意的,当日就把孩子留在这里,自己带着那家丁驾着车就回了城里,收拾一些衣物和常用品,这便回来了。
又见宁浅浅家这里地不算宽敞,便让自己那丫头跟家丁回去,自己留下来照顾儿子,晚上母子俩就歇在这房间里。
晚上宁浅浅正从床底拿出自己的小药箱子,那是搬家的时候她在宁家老屋子发现的,当时吓了一跳,因为那药箱子分明就是她那个世界才有的,最重要的是那箱子就是她的,里面的一套齐全的工具器材,质地全是顶尖的,她一直没舍得用,却不知怎的,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宁家。
于是宁浅浅忍不住想,莫不是她上辈子她造了什么孽,所以这辈子年纪轻轻的才魂穿到这个世界来?
当然,这只是她想象而已,不过手术箱子的倒来,的确是个奇迹。
这边她整理着器具,却不知道药房那边,玄峥的房间里,此刻已经多了一位年轻俊魅的公子。
这人一身鲜艳锦袍,也不点灯,却能看清楚床榻上的人,很是满意,甚至是有些赞赏道:“这宁姑娘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可见化神医看了,也是要吓一跳,不止是接了骨,还恢复的这般神速。”
“我叫你来,是有事情让你办。不是让你在这里废话的。”玄峥似乎很不喜欢他的舌燥,这厢说着便将今日从宁浅浅那里听来的事情告知于他。
锦衣公子闻言,侧着头想了会儿:“这个主薄不会是侯尚书族里的吧?”既然是京城来的,那可错不了。
玄峥俊眉一挑,“怎么,你想以此来对付侯尚书?”
“知我者三哥也,不过我自来是个不管朝事的闲散王爷,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由我来插手的,而且五哥性格刚正,也不合适,所以嘛。”锦衣公子脸上神色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侯尚书的倒霉日子。
玄峥冷哼一声,很是看不惯他这点小得意:“所以你想让老四动手。”
“自然,侯尚书也算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了,所以我觉得由着四哥来做这件事情做最合适不过了,到时候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得利岂不美哉。”
玄峥颔首,“既是如此,你找个人把这里的案子透露给老四的幕僚,最好做的漂亮些,别叫人怀疑到你身上来。”
“三哥放心,我又不是五哥那个笨蛋,这事情就放心交给我。”锦衣公子说着,那凤眸里满是笑意:“一个小小的旁门子弟就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那其他的嫡室子女可想而知了,一个尚书便如此,可见朝廷之腐败,这样的国度竟然还不灭,老天爷也是瞎了眼睛。”
黑暗中的玄峥听到他的这话,竟不反击,反而讽笑道:“所有的皇子之中,你是最得父皇宠爱的,要是知道你背后是这样说他的不是,只怕是要活活气死。”
“事实如此,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见,如今老四同太子争锋相对,耗的朝廷的元气,受罪的却是百姓,这样下去,纵然有一日五哥登上了这至尊之位,只怕路也不好走。”锦衣公子脸上的笑意忽然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认真。
玄峥似乎也被他的话感染到,眉峰蹙起,好半响才道:“既然你那样担心,那么在此之前,你便帮老五肃清这朝中污浊吧。”
“那三哥你呢?”锦衣公子一年不满。
玄峥的目光朝窗外眺望而去,不觉间脸上布满了温柔笑意:“我这几年,兴许都不会回京城了。”
反正,他不是卧病在床么?卧个三五年,也许太子和老四都乐得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