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看您迟迟不来就以为您睡了呢,也没敢上去叨扰,就在这里守着夜。”守夜伙计好像很怕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远卿似的。
“你抖什么?”远卿看出守夜伙计的不对劲,“我有这么可怕吗?”
其实远卿相貌堂堂,是那种连男人见了都会觉得俊朗不凡,然后背后指手画脚地说道个不停的男子,但是这也与他无关,毕竟长相是爹妈给的,谁也决定不了。虽然长得略带阴柔,整个一个小白脸的模样,但是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远卿的气质属于阳刚干练型,做事既风风火火又考虑周全面面俱到。所以他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普通帅气男子的那种绣花枕头一包草的无用,而是细微体贴的柔情男子的风貌。也就是有一点风流罢了,其余的还是可以的。
说远卿风流也只还是拘于表面,真正了解他的人会知道此人必定一生只钟情于一位女子,而所谓的风流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顶多也只是落下一个能说会道的名声,算不得什么的。
守夜伙计也不知道回答什么了,只能继续抖着抖着,听听远卿接下来的问话。
“我问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回答,不准说谎。要是有任何一点纰漏,小心我的佩剑!”
远卿只想吓吓守夜伙计,岂料他听到之后,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声音将整个客栈的楼下都团团围住,四周也像是空谷回响般响彻着守夜伙计的求饶生,更显冷清和凄凉。
“好,我问你,你说的那个狐狸洞离这里有多远?”
守夜伙计连忙答道:“不远不远,就在蝶凤楼那条街往北十里路的样子。”
远卿眉头紧锁,问了一句:“蝶凤楼?你确定没记错是蝶凤楼吗?”
“小的确定,确定没有记错,上次王大娘求我们去拉他儿子的尸体的时候,我们也就走到了七八里的地方然后就都不敢往前了。王大娘没办法只能自己再走了两里多的路,把他儿子的尸体从狐狸洞门口活生生拖了出来,我们在远处瞧见她出来了,后面又没有人才敢上前搭把手的。”
说起那狐狸洞守夜伙计至今还心有余悸,虽然没有靠近,但听说过这狐狸洞的阴森恐怖,去的人多是多但都不敢上前,就算是在几里之外也是阴风阵阵,时不时还有几声凄厉的猫叫,光听见猫叫,看不见哪里有猫,不过有人说过那是一只黑猫,就是它守在了狐狸洞尸体的旁边。
猫的眼睛瞳孔,在白天遇光时收缩成一条竖线,在晚上时就会放大,尽可能接受一切光线,所以猫的夜视能力极强。正因为特殊的眼睛结构让人们觉得猫是邪恶的生物。但中国一直有黑猫辟邪的说法,云“玄猫置屋东南,辟邪”,所以中国古代的屋檐上常常有猫的图腾和小雕象。又有说法为,猫是地狱的守护者,所以能看见不洁的东西并震慑它们,黑猫是猫类里最灵的动物,但正因为它能辟邪的能力,说法流传了久了,却传成了黑猫是带来邪恶的生物。
众说纷纭,到头来,也不知道这黑猫到底是灵物还是妖物了。
反正在守夜伙计眼里,黑猫绝对是不祥之物,毕竟守护着尸体的黑猫,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如尸体一般的腐臭味,它的眼睛像黑洞一般想要把人吞噬进去,揉碎人的骨肉,摧残人的灵魂,将整个人的生命、肉体和灵魂都消之殆尽,而黑猫却一直都很享受这样的一个过程,甚至觉得习以为常,或多或少地安详地坐在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回味着看似可口的美味。
远卿觉得事有蹊跷,便穷追不舍地问道:“你说那狐狸洞外有一只黑猫?那黑猫一直守在狐狸洞那里吗?你见过?”
“小的没有见过,只是听打更的大爷提起过,他那天喝醉了酒,喝昏了头竟然跌跌撞撞地走了狐狸洞的方向,还险些进了洞。就是那个时候他先听到了猫叫,然后又看到了那只传说中的黑猫。是不是一直守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上一次确实听见了猫叫,很凄厉阴森的那一种,很尖很细。虽然离狐狸洞还有两三里,但就好像近在眼前似的真实。”守夜伙计一边回忆一边说着,仿佛害怕说漏了什么细节似的,紧张得满头大汗。
“那狐狸洞里真的有狐狸吗?”
守夜伙计愣了一下,转着眼珠答远卿道:“有。”这一次他的回答惜字如金,让远卿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气息。
“你见过?”远卿半信半疑。
守夜伙计噤声道:“这个我还真的见过。”
远卿挑眉怀疑道:“哦?说来听听。”
守夜伙计听罢,立马不干了,继续自顾自地做起了手中的活计,也不再回答远卿的话了。
“怎么?不能说吗?”远卿不依不饶地问着。
守夜伙计终究是执拗不过远卿的死缠烂打的,所以他不情愿地打发远卿道:“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已经告诉少侠了,接下来的事情您还是不要再问了吧,小的还想多活几年呢,求求您了!”
远卿不解,便问:“说了如何?谁要杀你?”
“狐狸精!”守夜伙计轻声说了一句。
远卿用着带有疑问的语气跟着守夜伙计说了一句:“狐狸精?”
声音不大,但是不大的客栈楼下好像都能听见。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毫无预兆地打开,而且是有人从外面打开的。
“哎哟哎哟,是小的错了是小的错了,狐仙大神,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吧放过小人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还要养家糊口啊!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小的给您下跪了!”守夜伙计吓得跪在地上求神拜佛似的顶礼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是得罪了那一路的正牌神仙,看的远卿一脸茫然,只得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暂且先不去管守夜伙计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远卿确实看见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