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灵不敢有所隐瞒,便道:“明明外面还有光亮,为什么镇上的人却逃命似的赶着回家?还有客栈伙计也是如此,明明客栈里那么多空房,他却说客满打烊了。”
“这么说来确实奇怪。”安宁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她道,“之前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就听旁边的人说,这几个月晚上不太平,所以要早些回家。”
“不太平?怎么不太平?”长庸追问道。
安宁摇摇头:“不知道,他们没有细说。”
“看来这镇子真的有问题。”远卿露出一抹邪笑,然后又道,“哎,这位可爱的小妹妹不会真的是我的女儿吧?从未来来的吗?”说罢便往玖袂那里走去,从夕灵手里抢过玖袂,拉着玖袂的小手,把她拉到了一边和她独自亲昵起来。
玖袂丝毫没有抗拒的意思,也没开口与远卿说话,只是盯着远卿眨巴眨巴眼睛。
“夕灵,夕灵。”远卿激动地唤着夕灵。
“做什么?”夕灵心里慌乱听着远卿的叫唤就知道没什么正事便随口敷衍道。
远卿则是另一副样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叫嚷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妹妹真的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
原本长道是不想去理睬远卿的,不过既然此事和夕灵有关,长道便瞥眼望了一眼。
正好对上了玖袂的眼睛,在对视的过程中,长道明显感觉出了玖袂小小身体里暗藏着的巨大潜力,这一点确实与夕灵相似。气场上也是长道败下阵来,他收回眼神,低头无言。
长庸察觉出异样,便朝玖袂望去,哪里知道玖袂早就装作无事人一般正在嘻嘻哈哈的远卿身边打转儿。
安宁见状,清清嗓子,说道:“我也觉得玖袂和夕灵长得很像,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的夕灵似的。你说呢,长庸师兄?”安宁注意到长庸正在凝视着玖袂,那种盯着看的殊荣就算是安宁自己也未曾有过,所以安宁有些小小的妒忌,哪怕是对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
“嗯,有点像。”长庸面无表情地答着安宁,随后又转而对长道说道,“师兄,我们先休息,晚上再到蝶凤楼看个究竟。”
“蝶凤楼里到底有什么?”夕灵到底还是没能进得去,所以还是好奇的很。
长庸懒得搭理她,便没有说什么,远卿见状不想夕灵尴尬,便拉着玖袂到夕灵跟前来,回答道:“夕灵你说,青楼里有什么?”
“什么意思?”夕灵茫然都写在脸上,“青楼里面有青楼女子啊。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蝶凤楼就是青楼,就这么简单。”远卿一边和玖袂玩耍一边回应夕灵道。
夕灵显然并没有看出来蝶凤楼就是青楼这个事实,只道一声:“啊?”
远卿又道:“长道、长庸要是看不出来蝶凤楼是青楼我还相信,毕竟他们从小就在蜀山修行,至于夕灵你。”
“我怎么了?”
远卿盯着夕灵看着,看的夕灵都觉得异常的不安。
“看什么?”夕灵躲过远卿的眼睛,然后又道,“我哪里知道蝶凤楼是青楼,我又没去过!”
“我不相信江都没有这样的青楼,像蝶凤楼这般大小的江都怕是隔一条街就有一家吧!”远卿的话确实不错,像江都那样的大都市,青楼这种娱乐消遣沉迷酒色的地方肯定是不少的。对于夕灵这种大小姐来说,进出这些地方几乎没有可能,但是夕灵不是常人,一来敢于尝试,二来喜欢交友,形形色色的朋友来者不拒。之前说到夕灵喜欢跳舞,虽然舞艺不佳但是却爱看爱跳的很。之后沈老爷便给她找了几个舞师,专门教她跳舞或者说只是专门跳给她看。夕灵对舞师都不满意,只觉得他们太重于技巧,美虽美就是没有灵魂没有感情,只剩一个空壳在那里手舞足蹈,夕灵觉得很是没趣。
说到舞艺这些舞师又怎么能和青楼里的妙龄女子相较呢?她们虽为青楼女子但是腰肢盈盈一握,体态婀娜多姿,又正值青春年少,花儿一般的年华,人生之中最单纯、最天真、最善良的时候。因为她们此时此刻的多愁善感让她们的舞步更增情感,也许技术方面远远不及那些专业的舞师,但是在所有人眼里,她们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舞者,动人的舞蹈总能勾起人们对逝去年华怀念与追忆。话说夕灵有一位舞蹈师傅便是青楼女子,所以夕灵自己也算得上是进出过青楼的,想当年小时候的她经常去青楼看师傅跳舞,模仿师傅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也许她们的美是夕灵永远都模仿不来的吧。
如此看来,夕灵回想着蝶凤楼外的布景是与江都的青楼相似,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个个穿得****半露,说来又是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眼神似乎可以勾人魂魄,眉眼都是笑意,手脚也不停地往别人身上送,还没有走近便闻到了迎面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倒不是不好闻,只是气味太重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夕灵似乎回忆起一切的细节,与几年前自己还在江都时候的记忆一对比、一比较,确实像远卿说的那样——蝶凤楼就是青楼。夕灵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怪自己在蜀山待了两三年,不问世事又没出过蜀山的,自然忘了很多事情,包括如何和人相处夕灵都记不起来了,所以难免有些不习惯。但是下了蜀山之后,慢慢地就有了转机。蜀山还真是一个好地方,就连夕灵这样的混世魔王也能沉心静气地待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也是不容易了。
“怪不得不给我进去,原来是青楼。”夕灵喃喃自语道。
远卿又言:“现在知道了吧,我让你乖乖回去你还不听,又自讨苦吃找上门去。”
夕灵听出远卿的意思了但是她并没有抓住重点,而是揪住一点不放,骂道:“你看见我被那个老女人骂你都不管不问的吗?!”
“我......”远卿没料到夕灵会说这个,自然也没有想到如何接招。
“那老女人对我有多凶你又不是没看到,张远卿你竟然没来帮我!”夕灵如山洪暴发,怒斥着远卿。
远卿哭笑不得,当时自己是想下去帮夕灵来着,只不过确实有要事在身,不可以打草惊蛇。虽然道理是这样的,也很说得明白,但是面对自己的心爱的人,就是再有理也是说不清的。
“是我的意思。”长道发话道,“是我让远卿不要去帮你的。”
大师兄都这么说了,夕灵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听话了,就连一句为什么夕灵都不敢说出来。对人不对事,如果是远卿这么做,夕灵必定会朝他叫嚷甚至谩骂都有可能,但如果是大师兄这样做,夕灵则是会觉得是应该的或是大师兄不管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同样的事情,远卿和大师兄就算采取了相同的做法,对于夕灵来说却是不同的。
夕灵“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长道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长庸、远卿晚上我们再去一次蝶凤楼。”
“我也要去!”夕灵主动请缨道。
长道想一想,咬唇道:“你留在客栈里,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