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鬼王所在宫殿。
鬼王左宸与洛王洛天御相对而坐,许久左宸打破了这份静谧。
“义父,我们在人界都留了将近一月了都没见你们言谈合作之事,是否义父另有想法?”最好是合作不成,然后他再找到那个丑丫头,一道返回鬼界。
洛天御自是知道鬼王的心思,隔绝视线的帘子微转,道了句:“与人界合作之事,不可避免,可是合作之人还不定。”
“人?”左宸想了想,当即反应过来,现在的人界帝王,好像还没有两年前初遇时强。一月前在虚无之境拦截妖王时他就察觉了,只是当时人皇说是因为练功急进,不小心遭到轻微反噬,受了点伤才如此,他们就没有多想。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人皇还没伤愈,那就有些奇怪了。
洛天御仰首,看着晴空之下的了了白云:“再等上几天,谁是赢家,谁才是与我们合作之人。”
左宸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早在几百年前,左宸就表露过自己的想法,他对至尊之位不感兴趣,不想做凌驾于四界之上的人。可受父母所托照看自己的义父,说什么也要他为此争上一争。这几百年来,左宸一直处于两难之境。一方是从小备受自己尊敬,用心照料自己的义父之盼;一方,则是自己内心所愿……
三日的时间,眨眼便至。
子时未到,玄一便来到帝九的房间,将无奈准备好的她一道秘密入了皇宫。
子时下一刻,皇宫之外的整个都城处于一片宁静,可皇宫内却灯火通明,厮杀声成片。观天楼上,帝九与玄一站在秦君墨身后,目睹着自丞相所带兵力反击开始,就一面倒的局面。
帝九不解,既然有能力将秦君墨逼至绝境,为何现在连反抗之力都力不从心?
“没想到,这些年他暗暗收服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秦君墨神色不明的看着下面,同样不甚在乎局面,抬头看向自己的同胞弟弟,缓缓抬手,打了个手势。
身后的玄一一点头,一个跳跃下了观天楼,而在玄一身后,一些原本隐在暗处的密卫,也纷纷现身,冲向战斗漩涡。
原本就不敌的那方,瞬间劣势更添,一刻钟后,那方人马就只剩寥寥数十人,在苦苦反抗。
“你知道,朕为什么密谋了一个月才动手吗?”
这也是帝九奇怪的。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整场局面完全掌控在秦君墨手中,对方半点儿便宜都没讨到。既然那么容易就能拿回属于他自己的权利,为什么还要等一月之久?
接着,秦君墨自嘲一笑:“朕在等。等他回头,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将这些不属于他的还回来。”
还?要是真打算还,起初又怎么会对你下死手?
“人界至高的位置,不管谁握在了手里,都不可能拱手相让。朕是如此,与朕性情极为相似的他,又怎么舍得到手后又放手?”
帝九抬首看向那个浑身尊贵,现在却显得寂寥的背影,有些自嘲的想,幸好自己不能说话,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做个哑巴自然是最好的。
而此时,下方死死反抗的那些人,已被拿下。秦君墨深吸一口气,顺手一抄,将离他不远的帝九往怀里一带,一个呼吸间,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下方宫殿前。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丞相所带领的一众忠臣,见秦君墨出现,立马跪下一片,神色不一。
“平身。”
“谢皇上。”
众臣起身后,恭敬的立在两边,除丞相外的不知情的臣子,则不时扫一下秦君墨,和地上被压制住的秦君陌……
秦君墨背着手,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满脸不甘的秦君陌,在其面前停下,居高临下。
“如果你……”现在认错,朕就不计前嫌。
“不可能。”秦君陌眼中复杂一闪,随即垂下眼,“我们中,只能活一个。这次是我败了,要杀就杀。”
“是,我们当中,本来就只有一个人能正大光明的活在人前。”
只是那个人,从五岁之后,就注定是他秦君墨,而非秦君陌!
秦家,不知从何时起,就是人界主宰。但是身为一界主宰,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外人所不知的。
皇室,多么尊贵的称呼。可秦家的皇室有史以来都是一脉单传,从来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当然,这是不知情之人才那么以为的。
事实上,皇室人丁一直不兴旺,是有缘由的,只是这个缘由流传至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皇室秘闻里记载,只道是诅咒……
这个诅咒太过于霸道,自一代君王开始,除却皇后之外,不管其后宫有多少妃嫔,数年来无一人能够受孕,怀上龙子。且无一例外,每任皇后都是在成婚第二年便生下麟子,还是双生麟子。可历代皇后产子后,皆活不过三个月,便会莫名死去。
明明是双生子,对外宣布之时,却道是一人。两人一明一暗大小培养,学习相同的东西,再从中将资质上好的选出,为下一代帝王,而另一人,则被除去记忆,带到暗境中培养成仅次于帝王的高手,终生处于暗处,做另一人的影子。
秦君墨二人在五岁时,便已经注定了谁为帝王,谁为影子。
只是秦君墨打小机敏过人,而当时负责他二人学习情况的,刚好是现如今的丞相。经过秦君墨几番恳求,再三保证不会后悔今日所为后,当时的丞相冒着灭九族的险,咬牙将要送去暗境的秦君陌偷换了下来,与秦君墨安置在一起……
“陌儿……”
“不要叫我陌儿!”秦君陌一听这个称呼,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的血丝像是要脱眶而出,“为什么我要跟你同名!为什么我是陌路的陌,而你的墨却是母亲的姓氏!凭什么你就能坐拥一界,与其他几界之主平起平坐,而我却默默无闻!这个位子,你坐得,我又为何坐不得!”
秦君墨看着这样的弟弟,心蓦地一痛,他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