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酒醒后,张文富猜想李山魁此时的心情肯定会很糟,毕竟那么多年来,整个村子都没有人敢于当面忤逆他的意志,更不敢跟他硬碰硬,这种情景也只有昨晚才有发生。
虽然他想前去安抚,却又捉摸不透李山魁的心思,怕一大早过去挨骂,触了霉头。于是,就想找个人跟自己同去,也好做挡箭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老兰,开门!”
他反复地叫唤了几次,仍没有听见里面回应,知道他还在里面睡懒觉,张文富气愤地抬脚就开始踹门。
兰立才被“砰砰”的踹门声惊扰,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门外破口大骂。
“你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开门!”
张文富在门外暴跳如雷,几个路过的村民驻足观看,都在他呵斥声中离开。
兰立才彻底清醒,感觉脑袋胀痛,昨天的酒精度过量了,头还是有些晕沉。
他急忙应声,起床穿好衣服,随便找了一条脏兮兮的毛巾擦了把脸,匆忙走过堂屋给张文富开了院门,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
张文富在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骂骂咧咧地走进他的客厅,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破烂透光的屋顶和乌黑的墙壁结满了蜘蛛网,整个大厅除了几张凳子和一张陈旧的八仙桌外,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这日子过得也真是清贫。
“老兰,赶紧洗脸,一会跟你上砖厂。”
“是不是又有客户来?”
“整天想着喝酒的美事,看你脑子全是浆糊了!”张文富骂他。
“什么事?”
“你少罗嗦,快点,一会再告诉你。”
张文富有点不耐烦,催促他抓紧时间,心里还想着要尽快赶到主子身边,也好作谄媚之事,即使不能出谋划策,也可以表现出自己对主子的忠心,这是必要的。
一会功夫,张文富带着兰立才急匆匆地往砖厂方向走过去。路上,跟李桂贤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是板着脸,互不理睬。
一路上,兰立才问东问西的,张文富哪有闲情跟他磨牙,就简短地跟他说了昨晚的事情,板着脸继续走路。
李山魁已经穿着整齐,正准备吃早饭,见他们两人过来,心里一时畅快,随即叫上他们跟自己一起吃饭,说自己正想找他们商量事情。
中午时分,李山魁厚着脸皮又上养殖场找兰爱萍说了些软话,也道歉,态度很是诚恳,却让人有一种打一巴掌给一个糖果的感觉。张文富那狗腿子也是说尽了好话,但爱萍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她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强硬,双方除了签字离婚,一切免谈。
李山魁万般无奈,也只好带上张文富等人灰溜溜地去离……
听说家里发生事情,李山裕即刻从县城赶回来。一到家放下行旅,夫妻俩就到爱萍的养殖场这边。
他是达叔的二儿子,29岁的年纪,却比他大哥成熟稳重。中等身材,长得仿似电视剧里头的白面书生,文绉绉的。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性格随他父亲,为人忠诚,明辨事理。
李山裕长期在县城打工,孩子留在家里由爱人和妈妈照看。爱人刘玉燕,娘家是那马镇石岭村人,29岁,出身裁缝世家,心宽体胖,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女人。
刘玉燕跟兰爱萍情同姐妹,对她的处境十分同情,且事事过问。夫妇俩对爱萍都是十分关心与支持,对达叔的做法也理解。
他跟他们讲了很多关于城里人的故事,日常生活习俗,爱情与婚姻的观点等,言语简明扼要,通俗易懂,就连四儿也听得兴趣怏然。
不觉意间,就到了下午4点多。年轻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朝气蓬勃,引人向上,这是忙里偷闲,难得的机会。
刘玉燕抱着3岁的女儿李丽婷,吩咐李山裕跟四儿去料理猪棚的事情,自己有私己话要跟爱萍说,说完就拉着爱萍到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