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你个婊子?看我捶死你!”张文富把她甩在地上,狠劲地用脚踢着。
“救命啊,张文富这龟公要杀人了……”李爱玲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声哭喊着。
不明事理的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敢过来瞧热闹,就连路过的人都蜂拥而入,越聚越多,在指指戳戳,硬是没人上前劝架。
“你这不要脸的娼妇,平白无故上这里来胡闹,我打死你!”张文富也不是一个不要脸面之人,他见到那么多人在看笑话,觉得有失脸面,顿时,面红耳赤。
他正欲抬脚走开,却又被她抱住了双腿,寸步难移。恼羞成怒之余,他也顾不上脸面,蹲下去,双手抓住她的头,使劲往外推,还顺手捶了几捶,方才得以脱身。
正当他欲上楼时,背后觉得一阵疾风将至,急转身,但见李爱玲手举一根碗口粗的木条狠劲地砸向自己,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被结结实实地击中额头,霎时,血流如泉涌,他赶紧双手捂住,痛苦地呻吟。
李爱玲也傻眼了,僵立当场。她的初心只是想着趁他不注意教训一下,没料想他会转身,被击中额头,血流如注。
人们见到张文富流血,也不敢过去帮忙,怕惹事上身。几个胆大的工人前去探望,只是敲破皮而已,没有伤及颅骨之类,随意帮他包扎止血。
李爱玲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张文富岂是善类,他必定对自己恨之入骨,估计这下不死也要伤残。但转念一想,我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跟他拼了,死也要他剥层皮。她随手抓起一根木棍,眼神充满了恐惧,但还是颤巍巍地硬撑着。
张文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小,浑身怒火焚烧,紧握双拳,杀气腾腾,一步步地紧逼上去。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殊死搏斗在即。
“老四,住手!”突然间,一声浑圆低沉的声音传来,掷地有声,张文富以及众人都被震住。大家定睛一看,张文海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张文海是张文富的二哥,今年34岁,是一个老实敦厚的庄稼人,为人公直,不畏权势,也是樟木根村队的队长。
“你们夫妻俩唱的是哪一出?大庭广众之下胡闹,没脸没皮的!”张文海丝毫不理会李爱玲的哀嚎,依然不偏不斜地教训着两人。“眼看年关将至,却闹得鸡犬不宁,还要不要过日子?还不不快点起来,嫌丢人不够吗?”
李爱玲听到二哥的责骂,赶紧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揉着腰身,在一旁呻吟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在不住地瞄着众人。
张文海让随后赶到的黄文娟等人拉着李爱玲回家,他驱散了看热闹的村民,推搡着张文富,上了楼。
“二嫂,你看他把我打得什么样子了……”李爱玲挽起袖子,给她们看。
众人看到她的手臂被打得发紫,都觉得张文富有些过分,纷纷表示了对她的同情。
“这还不算什么,我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更加的严重!”
“这文富也真是的,自己家的女人也下得了狠手,把人打成这样,这日子还怎么过?眼看就是年了,”黄文娟怪责着张文富。虽然自己也看不惯李爱玲的所作所为,但却看不顺张文富下手如此狠毒。
黄文娟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下此狠手。李爱玲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众人,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
“是不是他又在外面搞女人了?”黄文娟心里清楚他们肯定又是在为争风吃醋的事情而打架,却也明知故问,嘴里关切,心里却在偷笑。“他这人真是多心,守着如花似玉的妻子,还要沾花惹草,男人啊,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李爱玲点头默认,她没有出声,是因为平日里在众人们面前夸耀自己如何管教丈夫有方,丈夫又是怎样地疼爱自己。如今牛皮吹破,她那还有脸吱声。
“爱玲啊,你别委屈着,有什么就跟二嫂说,回头,我让你二哥收拾他,别的奈何不得他,作为他的尊长,教训他还是能够的。”黄文娟说得有点义愤填膺,却也是惺惺作态。她心里却在想着,牛皮吹破了,看你今后还怎么嚣张。
李爱玲胡编乱造一番,却也为了掩饰自己的隐私,对她们隐瞒了一些事实,但也足以证明昨晚张文富就在寡妇王华秀的家里过夜。
黄文娟等人听了,心里感到滑稽与可笑,这对夫妻闹的是什么事情,一个寻花问柳,夜敲寡妇门;一个招蜂引蝶,留宿野汉子。
这些都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也没有一个人明说。他们自己倒闹得满城风雨,生怕人们不知道一个红杏出墙,一个嫖宿在外,夫妻两人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
然而,众人嘴上都在为李爱玲打抱不平,都劝说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劝说他回头,夫妻俩安心过日子,也就相安无事。
李爱玲嘴上倒还在逞强,心里也极愿意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不然,牵扯出资格的事情,那这个家就真的要像一座大厦般倾倒,夫妻二人就要分道扬镳。
她还一再强调,各位哥嫂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主持公道,要狠狠地教训张文富。不然,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见相安无事,就会愈加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就会肆无忌惮地干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候就不可收拾了。
黄文娟虽然心里在嘲笑她死要面子的可笑嘴脸,但也当着她的面,表示自己一定会如实告知自己的丈夫以及大哥,让他们为李爱玲主持公道,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