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耽误了许多时间后,苏锦的晚饭终于做好了。
饭桌上只有她和继父,继父似是觉得心中有愧,闷不吭声地吃着饭,一句话也不说。
好半响,他才开口,“到了军营中,小心点。若是打仗,你这单薄的身躯也打不过谁,能躲的时候就想办法躲着。”
这是十多年来,他对苏锦说的最和蔼最顺耳也最具父爱的话。
“我知道。”苏锦淡淡地回应。
“最好是装死,等人走光了你再溜回来,打什么仗啊,你也不是那块料。”继父忽然意气风发地出主意。
“啊?”
一口饭菜含在口中咀嚼,苏锦差点就咬到舌头,这教育,真心伤不起啊。
不过,好像也是这个理,打不过就装死,保命守则!
放下碗筷,她从怀中摸出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朝继父推过去。
“爹,这银票你留着,咱家的房子太旧了,下雨的时候还漏雨,你拿着银子请人把房子补一补。”
看到银票,继父顿时眼中发光,“苏锦,你怎的会有这么多银票呢?”
喜不自胜地拿过来,看了看银票上的面值,一把就塞进了怀里,还怕苏锦反悔。
“按照习俗,再过几年少威也该定亲了。爹,你别再去赌了,为少威打算打算。”
这是苏锦最后的忠告,不管继父过得怎样,她都希望楚少威过得好。
之所以再给继父银票,是她觉得继父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对他不好。
“嗯,嗯。”楚老二一个劲地答应,至于以后会怎么做就难说了。
苏锦暗叹一气,起身去看仍然沉睡的楚少威。
里正离开之后,她抽空去找君辰雨借银针,想着也没时间还,就干脆用钱给君辰雨的爹买了。
现在拿出来消了消毒,正好给楚少威施针。
楚少威是被人推倒后,撞到墙上伤了脑袋,约莫估计是颅内有淤血压迫神经。
这种情况一般大夫都不敢冒然施针,这才使得楚少威昏迷了几日还无法醒转。
没有先进的医疗器械给楚少威检查,她其实也不敢施针,但楚少威再沉睡下去,怕就醒不过来了,所以根据楚少威的脉相和头部的伤情,她也要大胆一试。
施针的事没有告诉继父,她把房门关了,坐在楚少威的旁边,聚精会神地等待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楚少威头上的银针拔下来。
脉相有轻微的好转,这让她高兴地一笑。
“少威,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怀中还有一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她终是信不过继父,没有全部给继父。将银票放到楚少威的枕头底下,顺便放几块碎银,最后写了一张叮嘱的字条压到上面,这才开门出去。
时间太紧,有许多东西已经来不及准备了,只想着去了边疆之后再想办法。
天灰蒙蒙亮时,君辰雨和楚少谦来找她,她收拾了几件破旧的衣服,换上那身白衣,才背着包袱和二人一起去府衙。
今日的队伍相当雄壮,各家各户都有亲人护送。
而她出了门,也不见继父来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