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睁眼,恍惚觉得这里的场景都像是做梦,而梦中与闻人羽在研究室偷看博士的研究才是真实的。
“苏锦,病人发烧了。”君辰雨着急地道,病人的体温高得厉害,他也没辙。
“啊?哦!”苏锦睡眼惺忪地起身,冷不防一下又跌到了草堆上。
“苏锦……”楚少谦伸手去扶她。
“啊,别碰我。”苏锦疼得叫道:“我全身都疼得厉害,赵富贵那王八蛋,等我再逮着机会,我非打死他不可。”
“全身都疼得厉害”,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是以,此言一出,无数双眼睛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没休息的时候,苏锦还不觉得,睡了两个时辰,身心的放松就让她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赵富贵在这身体上留下的伤痛。
勉强爬起来,她朝正在忙活的钱英走过去。
独孤玄玉发高烧,钱英像她睡前说的那样以烈酒擦身,可是钱英擦的竟然只是额头和手。
纤手去探独孤玄玉的额头,她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这温度恐有四十一度之多。
陌生的接触让独孤玄玉顿时睁开了眼,冰寒的眸子满满的都是排斥。
苏锦睨他一眼,睡意终于飞了开去,“我告诉你,若是你叫我滚,我立马就滚。”只要能离开,就是“滚”也行了,谁特么愿意把命捏在别人的手里啊?
独孤玄玉冷哼一声,“别忘了,本王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也得陪葬。”
“尼玛!”
苏锦又比动嘴型骂,然后嘀咕道:“发了这么高的高烧,怎么还没烧成白痴啊!”
“你说什么?”钱英把希望放在苏锦的身上,随时都在关注苏锦的举动。
“我是说你得把你家王爷的衣服脱了。”苏锦当然不敢把她的话再复述一遍。
“啊!脱衣服?”钱英怔愣着不敢做主。
“凭什么要脱本王的衣服?”独孤玄玉也不答应了。
“高烧严重,得给你全身降温。”苏锦说完,恍然大悟道:“哦!难不成你怕别人看到你的身子?”说了又忍不住地笑,“扭扭捏捏的,你真像个女……”
“人”字还没说出来,迭不失发现独孤玄玉凌厉的眼眸带着嗜血的寒光,她赶紧住口,“打个比方而已,你别生气啊!”
“信不信本王杀了你?”独孤玄玉俊脸冷沉地吼,一字一句都嵌着杀意。
苏锦原本也不怕这个躺着无法动缠的人,可她掉头一看那个脸色黑沉的拓跋商就怂了,好歹要先保命啊。
“王爷,咱还是先把高烧退了。”钱英劝导着伸手去解独孤玄玉的衣服。
一层,两层,三层,层层都是江南锦缎,上好的材质,精细的做工。寒凉的秋季穿这种衣服,有保温的效果,若不是衣服上染满了血,苏锦一定会惊叹它的价格。
衣服底下,是独孤玄玉不想暴露在人前的身体,结实的胸膛,诱人的腹肌,完美的人鱼线,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样力量十足,雕刻家的杰作也不见得有这般无瑕。
难怪他不让人看,这样的躯体给人看了不收钱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你看什么看?”独孤玄玉盯着苏锦审视他身体的眼眸,一股莫名的火气冲了上来。
苏锦愣了下神,恍然大悟道:“你是觉得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吗?哦!NO,你别误会,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我又不是断袖。”
说了这话就想咬自己的舌头一下,对男人不感兴趣,这说的压根就不是人话。
内心狂汗了一把,她拿过钱英手中的酒碗,用钱英的锦帕来蘸着酒擦拭独孤玄玉的身体,从胸口到腰部,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从没被陌生人碰过,她的动作不禁让独孤玄玉类似紧张地瑟缩。
感觉到手底下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动静,她微微一想,突然觉得这事儿钱英也是能做的,于是将酒碗交到钱英的手上,“看到我刚才做的了吧?你来。”
不知怎么回事,独孤玄玉又有一种被嫌弃的感觉,嫌弃他的身体,竟然不想碰。
暗中冷哼一声,他瞪着苏锦,“别忘了,本王的命可是和你的命连在一起的。”
这话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苏锦摸了摸额头,嘟囔道:“瞧你这样也死不了。”
“你胆子不小。”独孤玄玉森冷地开口,胆敢无视他的权威,这苏锦真个不想活了。
钱英知道独孤玄玉不高兴了,立即斥责:“小大夫,注意你的言语,你怎么可以对王爷无礼呢?”
从来就没有人敢对独孤玄玉无礼,所有敢对独孤玄玉无礼的人都死了。
拓跋商冷然立在后面,也是觉得苏锦活得不耐烦了。
但令他二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独孤玄玉脸色黑沉地瞄了苏锦一会,竟然道:“作为大夫,你简直没有一点医德。”
“我原本也不是大夫。”苏锦继续不知死活地顶撞。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让人听着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楚少谦和君辰雨坐在草堆上望着这边,暗地紧张。
第一次见着如此胆大的人,还敢对他如此说话,独孤玄玉冰寒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就想发号施令了。
可是,他还没张嘴,那个很没医德的苏锦就将一块包扎用的白布浸湿了酒敷到他的额头上来,还同样弄了几块敷到他的胸上和腰腹上。
“这些地方的温度都比较高,将浸了酒的布贴到这些地方,有快速退烧的作用。”苏锦解释着,将手掌贴到独孤玄玉的胸上,感受了一下体温,她脸色凝重地道:“钱叔叔,你得把你家王爷的裤子脱了,这温度实在是太高了,都半天了还没有丝毫退下去的迹象。”
“王爷……”钱英到是很想听从大夫的安排,但是行动之前得先征求王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