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钱英惋惜地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君辰雨,难过地朝独孤玄玉安慰,“王爷放心,老奴一定会为王爷找到一个能为王爷治伤的人。”
“你们,你们……”森冷的剑气逼来,君辰雨连连后退了几步,跟着他爹做了几年的大夫,他还没见过如此不讲理之人。
“干什么啊?”苏锦忽地冒出来挡在君辰雨的前面,声色俱怒地质问道:“没法治病就要杀人吗?你们还讲不讲理啊?”
无涯的剑顿住,询问的目光转向独孤玄玉。
想起适才被那“小子”撞得疼入骨髓的感觉,独孤玄玉没好气地冷然启音:“除非你能治好本王的伤?”
苏锦微微一呆,随即问道:“不然呢?”
独孤玄玉没有说话,冰冷的眸子盯着苏锦,绝色的容颜彷如那山巅盛开的雪莲,端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锦知道他的意思了,治不了那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上位者的保密手段向来就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她嗤了嗤鼻,“大不了我给你治。”
“苏锦。”君辰雨知道苏锦没学过医,不由担心了起来。
“没事。”苏锦安抚安抚身后的君辰雨,大胆地朝独孤玄玉走去。
就眼下的情形看来,她给独孤玄玉治伤可能会死,不给独孤玄玉治伤却一定会死。虽然那些人找的是君辰雨,但她莫名其妙地牵扯了进来,大概那个叫无涯的人送君辰雨上西天之时,也会顺带送她一程。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水都会塞牙缝啊。
暗中嘀咕着,来到独孤玄玉的身前,她就低下头去观察伤口。
那味道实在是难闻,她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这动作落入独孤玄玉的眼中,独孤玄玉心下一怒,冷目朝她剜来,一向有洁癖的人被人嫌弃了,赤裸裸地嫌弃了,这简直叫他无法容忍。
察觉到对方满含敌意的视线,苏锦撇撇嘴,松开手,屏住呼吸。
“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的话就滚!”独孤玄玉忍受不了,恼火地沉声吼。
苏锦“咦”了一声,讶然看向他,“不能治就滚?真的吗?那我可就滚了啊!”
作势要离开,瞥见身后那个与黑无常一般无二的无涯,又讪讪地道:“你家看门的太厉害了。”
“小大夫,我家王爷的伤你到底能不能治啊?”再继续磨叽下去,钱英的心都要焦虑得跳出嗓子眼了。
“呃……”苏锦故作思考地摸摸额头,“要说能治吧,又挺难;要说不能治吧,也确实……”陡然睬见独孤玄玉冷如冰渣的眼神,顿时做了个轻微投降的姿势并改口,“好吧,我能治。”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向是不会与世道作对的。
独孤玄玉鼻中冷哼一声,寒气毕露,“既然如此,那就动手。”
“王爷,这……”钱英始终不放心,那个经验稍微丰富的大夫都没辙,这个小大夫又怎么可能……
“如果本王死了,就拉她陪葬。”独孤玄玉径直打消钱英阻止的心理,目前的情况危急,他不能耽搁了,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赌一赌。
“我才不要给你陪葬呢,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苏锦排斥的话语连珠炮一般迸了出来。
“苏锦,你当真有把握吗?”君辰雨眼见事已成定局,担忧地过来问。
苏锦苦笑了下,“辰雨,你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对了,你有手术刀吗?”
“何为手术刀?”这可把君辰雨问懵了。
苏锦陡然醒悟这是在古代,没有那种高科技的东西,想了想,解释道:“就是那种很薄很锋利的小刀。”
“你是说这种?”君辰雨还没回答,无涯就先开口。
苏锦转过头去,刚巧看到他手中抖出来的匕首,小巧,精致,似乎一点不比现代的手术刀差。
“还可以。”她拿过来,拔出匕首,锋利的刀身立即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有了可以当做手术刀的工具,她又道:“还需要酒精,我是指烈酒,度数很高的烈酒;其次,还要准备针和线。”
烈酒是他们的随身携带之物,至于针和线,钱英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盒子,“小大夫,你看看,这个可行?”
他的针是银质的,线是那种上等材料制作的,绝非普通人家能够拿得出来。
果然是太监,行为做事都挺中性。
“还行。”苏锦无瑕去评价他,看了看,还算满意,在医术不发达的古代,拿这种东西代替手术中需要的工具就已经很不错了。
“辰雨,你有麻沸散吗?”苏锦最后问。
“有,有。”君辰雨听着苏锦要用的东西,怔愣着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但现下,即便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也是不能当面询问。
来时,他带了一个药箱,里面有不少药,因而在里面找了找,他就把麻沸散找了出来。
所谓麻沸散,就是古代的麻醉剂,效果没有麻醉剂好,但好歹能够给人减轻一点痛苦。
“麻沸散是干嘛用的?”独孤玄玉警惕地问。
苏锦将一支蜡烛移过来,用酒给自己的手消毒,又给匕首消毒,难得有耐心地解释,“给你减轻痛苦用的,一会我得把你伤口中溃烂的肉剜出来,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所以给你服点麻沸散比较好,要知道你的伤口离心脏很近,你稍微一动就会伤了你的心脏,所以不能不防。”
忽然想起独孤玄玉要杀她和君辰雨的事,暗中一哼,又道:“不过,像你这种心狠手辣又杀人如麻之人,应该也没有什么是无法承受的,那种痛顶多是比剜心之痛痛上那么一点点,至于后面的缝针,那就不消说了,比剜心之痛轻了一点呢。”
钱英听得心惊胆颤,“当真有那么痛吗?”
“要不要我在你身上割一块肉试试?”苏锦将消了毒的匕首朝他比。
“你快别闹了,小大夫,你当真能给我家王爷治伤吗?”
钱英还是怀疑,作为大夫的话,苏锦始终太小了,应该没有什么经验,可是眼下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真是难以再找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