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失魂落魄回到府上,把自己关起来,家人不知何事,又不敢叨扰。第二天他儿子伍明推开门一看,父亲已经一夜白头,髦髦老矣!
“父亲!”
“儿呀!国要亡了!你去齐国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和这个国家一起亡来了,不值当不值当啊!”
“父亲!这是怎么了父亲!”
“吴王不听我的谏议,纳越女进宫,骄奢**不思政务,铺张浪费只为博美人欢心,如今各国虎视眈眈,越王勾践苦心隐忍偷偷积蓄实力,都是豺狼啊要咬我们吴国一口!可是吴王他那里管这些,每日里和西施饮酒作乐,大肆挥霍赏赐,国库益亏,如果打仗我们拿什么去和人家打……要亡矣!”
“父亲,即使如此,吴国还有父亲啊!父亲就是这个国家的支柱啊!”
伍子胥摇摇头,道:“如今吴王下令再不见老夫,老夫再有用也无用了!要亡国了啊!你们收拾一下,都走吧,去齐国,我会托付老友照顾你们的,不用再为吴王费心了,国之将亡,其言何益!我不能把我们伍家的一点血脉也赔进去了,不值当啊!”
伍子胥大大的失望了,安排儿子到齐国去了,自己不过是等死而已。
这个死亡之期并未让伍子胥等太久,太宰伯嚭很快上疏吴王,奏:伍子胥的儿子已经偷偷到齐国去了,齐国的鲍牧接待了伍子胥的儿子,此乃伍子胥有反叛之心的征兆。太宰有理有据,吴王也彻底对这个老将失去了宽容之心,一道旨意,一把宝剑,赐予伍子胥,令其自尽,不再追究其宗亲。
伍子胥捧着吴王的圣旨和宝剑,自言自语道:“大王当初说要给半个吴国给伍子胥,伍子胥不要,如今你竟然说我有谋逆之心,实属可笑。可见你这个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那越女,那范蠡,那伯嚭都是什么人?都是喝你血啃你肉的人啊!他们的背后是谁?是勾践啊!大王,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不杀他迟早是祸患,你就因为你那点贵族的信守,你就因为勾践卑鄙到亲尝你的粪便就放了他……哈哈,你不想想,他为什么这么能忍?不想想,他怎么做得了这等贱劣之事?哈哈!他为了什么?复仇啊!大王,他想向你复仇啊,勾践疯了,谁信啊!他疯了怎么越国还让他当大王?哈哈!大王啊你那么聪明怎么就被一个女人骗了呢?西施是谁啊?她用什么手段让大王如此忘乎所以啊?大王,我不明白啊!哈哈!可是我知道这个国就快要灭亡了!你这个大王也当不了多久了哈哈……”
伯嚭把那支沾满伍子胥鲜血的宝剑端给吴王看,吴王看了一眼,摆摆手,要他们拿下去。
“他临死有什么话交代吗?”
“大王,伍子胥临死之前把家里人叫到跟前,让他们把他的眼睛挖下来,说要把他的眼睛挂在姑苏城的城门口……”
“他这样做想表达什么?”吴王皱着眉问。
“他说……要把眼睛挂在城门口,好看看……”
“看什么?”
“看看吴国亡国的时刻。”
“挂!给他挂上!让他看!”吴王打翻了酒桌,怒吼道。
“是。”
“大王!息息怒!他不过就是想最后气气大王,他见不着大王,又想死的时候气气大王,大王别上当!”西施轻抚着吴王的胸口,端了一杯酒给他。吴王喝下酒,问西施:“如果吴国亡了,西施……你还会是我的西施吗?”
“大王,西施永远是大王的西施,吴国也永远是大王的吴国。”
“我就爱听你说这话!”吴王高兴起来,搂着西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伍子胥的眼睛挂在城门口,这个曾经的功臣,吴国的老将,用他的恐怖在诅咒着这个行将末路的国土。
“哈哈哈哈!伍子胥死了,以后吴王就只听我一个人的了!哈哈,伍子胥这个傻蛋,怎么这么轻易就完蛋了呢!以后我伯嚭可找谁斗去!”
范蠡敬了伯嚭一杯酒,道:“大王在宫里和美人作乐,朝野上下都以太宰大人马首是瞻,岂不是大快人心!”
“哈哈!那是那是!”
“为了祝贺太宰大人除去心中刺,范某特地选了样宝贝,你看看,是不是华贵无比啊!这我可是连大王都舍不得给啊,独独留下来给大人啊!”范蠡掏出一颗偌大的夜明珠,放在伯嚭的手里,伯嚭被这明亮的珠子晃了眼睛,眯着眼睛直呼:“稀世珍品啊!”
“太宰大人!太宰大人!那今年的年底的进贡就迟两日嘛,好不好?”
“可以可以!来了就直接入库,都那么多年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啊!”太宰伯嚭的眼睛被夜明珠迷住了,再也看不清范蠡眼里的阴沉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