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认母的闹剧在宫廷,在民间成为了笑谈,在这背后,却是一点也不好笑的谋划。
“皇上,安禄山这个人须得提防。”高力士为玄宗批阅着奏折,玄宗懒洋洋地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说呢?”
“安禄山拥兵自重不说,这次认娘娘为母,其心这可谓深沉。表面看似痴傻,实则城府极深,如果他对皇上有二心,可就是个大麻烦啊!”
“依你之见如何?”
“提拔与之有罅隙的人好互相制约。”
“可有人选?”
“杨国忠。”
“哎……他虽是玉环哥哥,算是自家人,可资历平平,并无实学,安禄山有宰相李林甫压制着就行了。”
“可宰相年纪太大,恐怕……”
“难道真的只有杨国忠这一个人选了?”玄宗翻身看着高力士道。
“提拔杨国忠,一来可在朝堂间有所制衡,二来贵妃娘娘心里也舒坦了。”
玄宗指着高力士,道:“老狐狸!什么都想到了。好吧!就这样办吧,还有她那姐姐,新寡的封为虢国夫人,另外两个分别封为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赏赐什么的你就看着给吧。”
“老奴先替娘娘谢过皇上,这就去告诉娘娘知道,好让娘娘高兴高兴。”
“咦,你看看你这人就是,都不知道是哪家的!”玄宗有些吃醋。
“老奴是皇家的,皇上的,也是贵妃娘娘的。”
玄宗哈哈大笑,又道:“你先去吧,待会宁王来了,我要和他好好叙叙,就不用来打扰了。”
“领旨!”高力士去到花园,把皇上的封赐都一一和贵妃说了,杨贵妃听了自然高兴,扔了手里的花就准备去谢恩,高力士却阻拦道:“此刻宁王正和皇上喝酒聊天,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娘娘不如稍后再去好了。”
“宁王?嗯,就是那个风流倜傥又很会吹笛子的宁王?”杨贵妃依稀有些印象,偶尔宴会也会出席的宁王,倒是有几分文人的潇洒风貌。
“是,宁王是皇上的哥哥,两个人感情最好,宁王又喜游历,所以每次回来,皇上都是高兴地拉着他说上三天三夜才罢!”
“嗯,如此我晚些时候再向皇上谢恩吧。”杨贵妃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不乐意了,想这后宫是无人跟她争得了宠的,这高力士虽说跟皇上最亲近,可他也时常为自己打算,多少也是自家人。倒是这冷不丁就跑出来的宁王,皇上是跟他感情有多好,才要拉着他说上三天三夜的话?哼!昨夜里跟皇上说话,他还打瞌睡了呢!
是夜,皇上依旧要宁王陪着说话,没来贵妃的华清宫,杨贵妃郁闷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地就往长生殿去了。
“娘娘,皇上昨夜和宁王喝酒了,现在还没起身……”高力士在殿外拦住了杨贵妃。杨贵妃本来就不悦,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
“这就是不许我去看皇上了?”杨贵妃越发地对高力士也无礼起来。
“不方便不是……要不我这就去唤宁王起身。”高力士急匆匆地进去了,不一会儿,宁王拖着疲惫的身躯也来不及梳洗,出殿见过杨贵妃,也不敢逗留就走了。杨贵妃进去,见玄宗还在熟睡,正想把他闹醒,却见枕头边上一支紫玉笛,心想这必然是宁王匆忙之中遗留下的东西了。杨贵妃眼珠子一转,把笛子收进自己袖中,然后挠着玄宗的胸口,唤道:“皇上!皇上!”玄宗还是不醒,杨贵妃两只玉手猫爪般挠进玄宗的身体,玄宗也不好再装睡了,一把握住杨贵妃的手,道:“哪里来的调皮野猫子敢闹朕?”
“哟!皇上!这龙床可有生人味,昨儿个皇上是跟谁睡呢?是不是也是哪里来的野猫子呢?”杨贵妃学着玄宗的样子道。
玄宗又好气又好笑,道:“哎呀!宁王呢?是不是被你吓跑了?”
“宁王已经起身走了,不便打搅皇上和娘娘。”高力士道。
“皇上个宁王可好,都不理臣妾了。”杨贵妃赶紧撒娇。
“哎呀,朕不是日日和你在一起吗,好不容易宁王来,就和他说说话,喝喝酒,困了就睡在一起了,我们不是哥儿俩嘛!”玄宗正哄着杨贵妃呢,殿外又宣宁王回来了。
“皇上,臣的紫玉笛不见了,回来找找。”宁王一脸着急。玄宗赶紧拉着杨贵妃到一边去,让高力士领着人一顿好找。
“什么稀世笛子让宁王这么着急啊?”杨贵妃故意问。
“哦,娘娘,你有所不知,此紫玉笛于本王有非凡的含义,不是一般的笛子可比的。”宁王回答道。
“这笛子是宁王最爱的一个妃子所赠,她跟宁王一样熟悉音律,可谓琴瑟和鸣,只可惜她早早去世了,宁王每每思念也就唯有那笛子可慰相思之苦。”玄宗补充道。杨贵妃听了,心里有些不忍,想自己是错拿了人家的东西了,可如今却不好出来说是自己拿了,脸上不好看,于是只有死撑。
长生殿里里外外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宁王明明记得昨晚睡之前还吹过笛子,醒来走得急,想必也只能在这长生殿了,可就是找不着也是奇怪。
“不如……就算了吧!”宁王咬牙道。
“那不行!”玄宗道,“如果被朕查出是那个不识眼的拿了,定当重罚!”
宁王悻悻而去,玄宗也感不自在,毕竟是在自己的地方丢了东西,这皇上当得可真是够没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