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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泣血悲歌

许久没有使臣到访的孤寂让王昭君开始难以忍受这无边无际的沙漠。呼韩邪单于已经占有了她,可她的心还在大汉朝。只要有使臣到来,就说么汉元帝还在思念着她,忘不了她。汉元帝刻骨的思念是她远走荒漠的唯一安慰。

可她等来的不是汉元帝喋喋不休嘱托如何照顾和亲公主的絮语,而是一个噩耗。

“单于,汉朝使臣来了……披麻戴孝……似乎是……大汉皇帝驾崩了!”

王昭君扭头一看,望见身后幡旗飞扬,汉朝使臣着孝服飞驰而来。王昭君一时心神具损,肝胆具碎,瘫倒在地。

“皇上——”

泣血悲歌,王昭君几乎昏厥在呼韩邪单于怀里,麻木地听着使臣念起汉元帝是如何晏驾的。

“切!你为这样的皇帝伤心干嘛?不过是个只爱美色的老男人,我看这个单于倒不错,虽然粗狂,可对你是一片痴心,你跟着他比在宫里强。”王昭君不知是谁在跟她说话。

她摇头,低低地哭泣,有气无力道:“我死了算了。”

“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不能死!”呼韩邪单于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有紧紧地抱着王昭君。

王昭君一心求死,也不再饮食,对呼韩邪单于的深情呼唤也充耳不闻。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在地府见到汉元帝,做不了在世夫妻,也可在阴曹叙叙未竟之情。

可是呼韩邪单于不让她死。

随行巫医设了祭坛,以单于的血为祭品,祭奠天地,不要夺取阏氏之命。

王昭君在昏睡中觉得嘴里流进腥甜的液体,多日未进食的她不由自主地舔舐着,微微睁开双眼,看见一脸苍白的呼韩邪单于露出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拿刀割破手腕,那滴进自己嘴里的腥甜之味是他的热血。

“你……在干什么?”王昭君虚弱地问。

“巫医说,只有我的血才能救你回来。”

“你怎么相信这样的……”王昭君试图起身,却感到一阵眩晕。

“荒谬是不是?可是你呢?你就不荒谬?为了一个错失了的皇帝,你就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你看不见我对你的感情,看不见我的心,如果你能看见我热乎乎的心,你怎么还会这样不珍惜自己!”单于气喘吁吁地指责王昭君。

王昭君自感一股热泪冲上来,这个被视为粗人的丈夫,他也有深刻细腻的感情。

“我看见了!”王昭君捂住他的手,“我看见了你的真心,就跟这血一样,热乎乎的,温暖着我的心,滋润着我如大漠般干涸的心。”

“哐当”一声,单于扔了手里的刀,一把抱住王昭君,呜呜地哭起来。

“不要离开我!我的妻子!”

王昭君悲伤不能自己,让人拿出她的琵琶,于无声泪水中弹奏《塞上曲》,风沙淹没了走过的道路,化为乌有,唯有这哀怨的曲子在大漠中随风而逝。

匈奴作为大汉的朝臣,本应一律换上孝服,但匆促之途只能以白花代替,佩戴白花的队伍在茫茫风沙中悲戚行进。可这王昭君的心也跟这大漠风沙一般,飘摇迷茫。茜桃见这王昭君魂不归舍,羸弱无比,干脆跳脱出来,对王昭君道:“你这命可真是苦,不如死了投胎再为人说不定还能活得好一点。”

王昭君迷糊中也不知这是谁,只答:“我死了就不想再投胎做人,做一颗树一只鸟就好,不知何为情何为爱就好。”

“做人,知情知爱,也要知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如你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为一个皇帝伤心,这个单于对你多好,恨不得掏心窝子出来给你看,你跟着他也是享受尊贵生活的。如果你要哭哭啼啼悲悲戚戚过下去的话,那可就可惜了这大好的年华了,我也可惜了,得另找下家了。”

“你跟着我又是做什么,我这是苦命的……”

“我就是看这个单于对你极为深情,早先我享受了极为奢华的生活,可是没有情,一切都是为了享乐,我烦腻了,想尝尝人间极致的感情,如果一个男人对你用情,能到什么程度,能带给你多大的满足,我想知道……这就是我跟着你的原因,所以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好,那我也看看我这一生要走到什么地步!”王昭君冷笑着说。

茜桃闻言,再次附身在王昭君中,只是这一出一进让王昭君元神受损,昏睡不醒,急得呼韩邪单于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终日抱着王昭君默默伤神,命巫医每日祭拜天地三次,以求换取王昭君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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