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彻坐在画舫之中,一手执杯,一手执扇,瞧着船上翩然起舞的舞姬们,一双桃花眼就是忍不住的朝婀娜多姿的美人儿抛媚眼,偏生他又生得白净俊朗,明朗的外形配上他玩世不恭的笑脸不得不让人承认他是个风流倜傥却又儒雅的公子。
画舫中女子穿着镂空的绮罗纱裙,随风飘荡,香气四溢。舞姬们不由自主的向南玄彻贴近。离着南玄彻最近的那一名舞姬,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热情无法遮掩。南玄彻拿着鱼骨扇的手一伸,一把将那名舞姬扯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舞姬艳美的脸上忍不住的娇笑起来。一双玉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南玄彻的胸口抚摸着。
坐在对面的秦煦见怪不怪,对于他这种浪荡子多的行为见得多了,脸上连一丝嫌弃的表情都不愿意摆出来。每次见面,不是约在风花雪月之地就是茶楼包间歌女伶人之地,只要女人多的地方,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相邀见面的地方。
而他才不过喝了一杯酒的功夫,他就已经按捺不住那风流男子的本来面目了。
秦煦坐在雕琢古朴的画舫内,并不看舞姬的妖娆艳丽动作,而是曲起一根手指,在檀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两个人暧昧挑逗。
“这次是为何事?”秦煦看他们打的火热,想尽快结束话题。
“着什么急啊你。”南玄彻面色微醺,瞟了一眼淡定坐在原处的秦煦。
他身上气场很强大,明明已经穿着一身寻常人家的朴素衣服,却仍旧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着森森寒气。
尤其他抵触这些花前月下的大好事情,更是摆谱。从来没有舞姬歌姬美人愿意靠近他。
“我怕你着急。”秦煦用眼梢睨了一眼南玄彻,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南玄彻用鼻子轻哼了一下,声音轻飘飘的飘在水面上:“你是有人为你物色一堆绝色,更何况你周围的围着的本来就是一群仙女儿,自然瞧不上我们这些下里巴人的。”南玄彻的鼻子埋在美人香甜的颈窝里,神情那是一个享受。
而那女子,也没因为对面有人看而感到羞怯,十分的配合享受。那女子像是水蛇一般攀在男人的身上,扭动着妖娆的身子,仿佛在跳舞一般,画面旖旎香艳。时不时的还发出娇嗔的笑声。
秦煦却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他懒得搭理他们,掀起袍子,欲要起身离开。
南玄彻却推开醉在自己腿上的舞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已然有些兴趣缺缺。
舞姬是个混圈子的人,自然知道这些门道规矩,便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站起来转身带着一众美人离开画舫。
“下月南玄家在敬水河的十里荷花会第二次开放,也就是五天之后,我爹爹邀请了许多人来赏荷,正好一画舫刚刚建好,我呢觉得你最近没什么大事情要做,不如来陪我赏荷吧。”南玄彻从怀里拿出一张金色的请帖。
“不去。”秦煦淡淡的瞥了一眼,断然的拒绝。
“我们可是从北部极寒之地移来了一颗冰莲,是世上鲜有的蓝色莲种,我呢,保你不会再见到第二次同样的莲花。”南玄彻诱惑道。
秦煦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南玄彻,冷笑道:“怎么,季丞相许你家什么好处了?”
“能有多少好处,就是把北郊那块地许给我们了,不过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时变卦。”
“条件呢?”
“请太子殿下来赏荷。”他有问必答,十分真诚的桃花眼藏不住狐狸一样的笑意。
“就这么简单?”秦煦喝酒灌着湖面的夜风,嗓音微哑低沉,深刻的眼睛眯着闪着冷光。
南玄彻干笑一声:“届时,季大小姐季锦秀会与太子殿下一同赏荷,并在湖心亭为太子殿下弹奏一曲。”
话毕,南玄彻就感觉到湖面温度在下降,画舫中的纱帐陡然四起乱舞。太子秦煦眼里已泛起森森冷意。
南玄彻肩膀一抖谄媚凑上前去:“那季大小姐人长得美还有才气,让她过来助助兴也是好的,良辰美景美人作陪,是天下第一大乐事也,又不代表一定要你娶她为妃。”
话说得轻松,季丞相要的只是季锦秀和他在一起赏荷的说辞而已,到时候这赏荷多的事情他是如何向父皇去说可就由不得他人掌控了。
只见空中飞过一道弧光,南玄彻侧身一闪,茶杯应声碎了一地。秦煦立在镂空的窗户边,看着湖中跃跃欲绽的荷花。湖周围的酒楼茶肆渔馆灯火通明,挂在店外头的灯笼把湖中映得灯火绰然。
蓝色冰莲花?会是什么样子,脑中却浮现那天抱回卧房的女孩儿多的脸庞,淡漠的神情,清澈干净的眸子却有着冰冷冷的眼神,那种的感觉,秦煦的心又忽然想起她说的话——我需要你。
明明是一句请求的话,却被她说出了软绵绵的情意出来。
南玄彻自知理亏,不敢上前惹怒他,可是他就是想看他与京都第一才女斗智斗勇的情感戏码,让他感情缠身,是他的一大乐趣,虽然至今从未成功过。
“记得送一份请帖给季二小姐。”说完就踩着沉稳有力的步子迈出画舫。
季二小姐?是谁?
桃花眼望着秦煦伟岸的背影轻轻笑出了声,看来他出去一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那声音从喉结处悠悠逸出薄唇,月光铺满的水面上跳跃着,兴奋着,抑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