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去看了,池边肯定已经被安排的找不出一丝破绽,可在场之人谁不知孙贵妾与孙氏是嫡亲姐妹,由她经手的事,可信度不比孙氏高多少。
但是对孙采茹来说却是久旱逢甘霖般惊喜,她现下需要的不是信任,而是证据,这是她们脱罪的唯一救命稻草,只要能能摆脱谋害郡主的罪名,至于污蔑长姐什么的,是伯阳侯府的家事,那都好说。
孙贵妾送来的这根稻草,正合时宜!
恭亲王妃脸上氤氲着怒火:“这么说,是邑儿自己失足掉进水里的?”
孙贵妾笑答:“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去岸边看看。”
恭亲王妃看着孙贵妾,冷笑不语,犀利的目光似乎将她心里的伎俩看的一清二楚。
孙贵妾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不敢与恭亲王妃对视,却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崔荣林:“林儿,你怎么还在这?哎呦,这身上湿的,万一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崔荣林规矩地垂首站立,脚下滴了一小滩水,听闻孙贵妾的话,抬头看向恭亲王妃,又看了眼陶氏,似有踌躇。
“你放心下去便是,你救了潭邑郡主,王妃是不会怪你无理的!”孙氏催促道,顺便“不经意”提了一嘴他救潭邑郡主的事,不但不会怪罪,相反还要记得他的好。
这话听在恭亲王妃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好好的女儿糊里糊涂的落了水,虽说是被他救了上来,却是抱也抱了,看也看了,早毁了清白,若是嫡子也就算了,偏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怎么,还想让她堂堂亲王的女儿,嫁给一个庶子不成?!
恭亲王妃虽然恨孙贵妾和崔荣林恨得牙根痒痒,但还是生生咽下了心头火,说的越多,就越纠缠不清,邑儿被救上岸的模样势必都落进了他的眼,若是传了出去,邑儿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京城?!
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崔荣林下去,恭亲王妃将目光转移到陶氏身上:“德宣夫人怎么看?”
孙贵妾目送崔荣林远去,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顾佑之冷眼旁观,心里鄙夷:又是一个趋炎附势,妄想一步登天的。
国公府三代单传,到崔仁显这一代却人丁兴旺,育有四子一女,长子崔荣景、次子崔荣锦、幺子崔荣昊和女儿崔楚婷皆是正妻陶氏所出,嫡长子崔荣景已封为世子,陶氏又是地位显赫的正三品诰命夫人,地位之稳固,无人能憾动。孙贵妾唯有崔荣林一子,既非长子,又没有过高的学识造诣,任她挣破了脑袋,也妄想不到世子之位,所以只能走捷径了吗?
不单是顾佑之如此想着,在场之人无不对这“救美英雄”转变了态度,一个庶子而已,居然敢妄想郡主,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不定郡主落水他也是主谋,要不怎么好巧不巧的,就被他救起来的,别的世家公子不必说,但是国公府年长的两位世子,武功造诣哪个不是在他之上,怎么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都落了他的下风?其中定然有猫腻!
此事的确棘手,陶氏不糊涂,她可以煽动众人揭露孙氏母女的真面目,但在罪责方面,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失的是国公府的威严。众人不相信孙氏母女是一回事,佑儿的话毕竟是片面之词,经不起推敲,更做不了证据,孙贵妾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在岸边卵石上做文章。
正当两难之际,一个婢女匆匆跑进内堂,俯在恭亲王妃耳边以手挡面说了几句话,只见恭亲王妃突然急促了呼吸,眼里迸出两簇火焰,直直地射向顾佑之和孙氏母女三人,来回逡巡,恨不得将她们三人焚烧殆尽。
许久,她幽幽开口,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事,是邑儿失足落水,到此为止,不再追究,若是让我听到任何于邑儿名声有损的话传了出去,定然严惩不贷,绝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