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处处是守卫,羽林卫五步一岗,全部佩刀上阵,几乎遍布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阵势丝毫不输给去年深秋先皇国祭那次。只是那时是保卫圣驾,此番大抵是为了那西夷太子而设。
这进宫的程序也要比平日里繁琐许多,从第一道门就开始盘查,身份核对的十分仔细,连身边伺候的下人也不放过,费时又费力,好在她们赶得早,不需要排队,进宫颇为顺利。
马车在经过最后一道门时被扣住,她们只能徒步进宫,这是宫里的规矩。直到走出盘查侍卫的视线,几人才松了口气。妙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辛亏没带三小姐进宫,否则必会打麻烦,弄不好还会治我们的罪!真不知道这西夷三王子到底是哪路神仙,值得皇上如此尊待!”
瑞敏道:“此人生性狡诈,诡计多端,善于用兵,极少败绩,是西夷王最看重的儿子,也是皇储最有力的继承者,在西夷很受百姓尊崇爱戴,圣天将士与之多次交手,虽常胜于兵强马壮的优势,但也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边疆流传这样一句话,说三王子殁,西夷便不足为惧!”
迎丹淡淡道:“如此的话,那倒的确是个人物,也不枉皇上委屈圣天女儿和亲了!”
妙丹眼睛转了转:“你说,将来那个三王子要是真继位了,那和亲的女子岂不就成了皇后了!”
顾佑之摇头失笑:“按规矩当是如此,但在政治上,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若是君王,会放着本国的女子不要,千里迢迢娶一个有外心的异国女子为后吗?暂且不说那皇后贤德与否,他日诞下子嗣,身后有整个家国撑腰,将来西夷随了谁的姓还未可知呢!”
瑞敏点了点头:“是啊,西夷是一个极其看中主权的国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妙丹忙问:“那要如何安置和亲的女子?”
顾佑之道:“若是那位三王子无缘皇位,和亲女子尚能稳居正位,保得一世荣华,否则三王子一旦即位,就算不秘密处死,怕也是断了生育,终老深宫。”
瑞敏三人相互对视着,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担忧与恐惧,早就知道那西夷去不得,却不知和亲的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寿康宫门口,守门的是一个看似慈眉善目又不失威严凌厉的老太监,见顾佑之走进,一甩拂尘,满脸堆笑上前行了个见礼:“小主来的早,太后尚未起身,请小主偏殿等候!”
顾佑之颔首回礼,做了个带路的手势:“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笑道:“不敢不敢,奴才洪权安,小主唤奴才洪公公就好,小主先在偏殿等候,有事尽管找奴才便可!”
洪权安?顾佑之下意识地挑眉看向身侧的老人,在宫里,这个名字也算响当当一号,作为太后身边的红人,没几个人不认识他。当年慕红雪最辉煌时,也曾见过此人几次,此刻却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短短几年而已,竟老去了这么多,看来这太后身边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感觉到顾佑之打量的目光,洪权安转头看过来,好在顾佑之反应快,及时收回目光才没失礼:“如此,就麻烦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