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氏与当时还是世子的恭亲王情投意合,恭亲王很喜欢她,执意要迎娶她做正妻,却遭到了整个恭亲王府的反对。程氏的身份说低也不低,但是在京城权贵的眼中,素衣侯虽圣宠正眷,但他毕竟出身平民,没有任何根基,论家世财力皆非良配。尤其在皇族人眼中,就更不值一提了,说白了程氏就是一只披着凤凰羽翼的麻雀,怎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王妃身份呢!
犹记当时闹得特别厉害,恭亲王为了程氏曾一度绝食,恭亲王府拗不过他,遂允了这门婚事,只是程氏命苦福薄,于大婚前夕突染恶疾,命虽然是保住了,但从此无法受孕!
恭亲王就算再鲁莽,也深知子嗣的重要性,程氏连生育亦不能了,他就没有任何与家族抗争的砝码了,于是只能乖乖顺从皇族赐婚,娶了当今的恭亲王妃。
世上最悲哀之事无异于爱郎大婚,新娘却并非自己。听说程氏病好后,恭亲王曾登门求娶,只是许的只能是侧妃之位,说白了就是个妾。程氏心性高傲,又被恭亲王伤透了心,自然是拒绝了,只是她的身份和不争气的身子决定了她此生注定与如意良配无缘了。再后来倒是有几个世家贵族上门讨娶做续弦,但大多是老弱病残之辈,以程氏的心气,自然是看不入眼的,因此她也始终云英未嫁,一直生活在素衣侯府。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恭亲王的女儿潭邑郡主也快要及笄了,没有人会再去追究当年程氏的那场大病是天灾还是人祸,只是程氏若真如当年传言那般卓尔不凡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热闹!
思及此处,顾佑之抿嘴笑了,一山焉能容下二虎,看来今后的伯阳侯府再也不会枯燥乏味了!
顾寄松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就按娘说的办!”接受了这个安排。
“侯爷!”孙氏不敢置信地唤了顾寄松一声,“你……”你怎么可以娶别人?
她的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侯府妻位悬空时她尚且复位艰难,要是再娶了别人进门,自己……自己还有复位的希望吗?
“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顾老夫人不满地瞪了孙氏一眼,异想天开的东西,到现在了还不死心!
孙氏怔怔地盯了顾寄松许久,顾寄松也不看他,一点表态的意思也没有,孙氏心知此时不能哭闹,否则只会将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于是只能无力道:“侍妾……不敢!”
顾老夫人慢慢松了口气:“看在你为侯府孕育一双子女的份上,只要你安分守己,侯府是不会亏待你的,但你要是敢再动歪心思,别怪侯府翻脸无情!”
孙氏一惊,忙道:“侍妾不敢……侍妾不敢……”
不敢……也不甘!
“好了你先下去吧,侯爷和佑儿还有话要说!”顾老夫人遣退孙氏,如今她已不是侯府的主母,有些事情她没资格知道。
孙氏目不斜视的行礼退下,毕竟从前做过,再拾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熟练着呢!
孙氏出门后,顾老夫人忙问顾佑之:“当真全京城都在谈论我们侯府的事?”
顾佑之欠身回话:“回祖母,佑儿不敢撒谎,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到处如此,那说书人还将昨日之事编成了段子……”
“混账!”顾老夫人气得一巴掌拍在身侧的扶手上,“好好的一个侯府非要被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毁了不可!”
顾寄松一惊,大气不敢吭一声。
“此事定会给佑儿的大选之路横添一道阻碍,你啊你……”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顾寄松。
“是是是……”顾寄松忙点头认错,“儿子一定会在朝中全力周旋,争取扭转局面!”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顾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不是说有话要对佑儿说吗?”
经她一提,顾寄松猛然想了起来:“是……是这样的,今日早朝,皇上宣布西夷三王子不日便会抵达京城,他本次来圣天的目的是为了和亲!”
“和亲?”顾佑之和顾老夫人同时惊诧,随后两人又对视一眼,此事与我(佑儿)又有何干,我(佑儿)又不是公主!
“按例该是公主和亲,可是皇上子嗣稀薄,身下只有五位公主,长公主和二公主早已出嫁,三公主和四公主又于年幼时纷纷夭折,剩余五公主尚不及九岁,黄口小儿如何能行人事,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在众位王爷权臣之家寻德才兼备的女子封为公主,嫁到西夷去!”
这下两人听明白了,顾佑之额眉紧蹙,夏擎翊得到的消息不假,这可是比太子妃大选还要糟糕!皇上亲自为太子选下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德才兼备,身份不凡的,这选不上太子妃的,很有可能就被指给那位西夷王子!
“可是佑儿不是参与太子妃大选吗?此事应该与她无关吧!”
“哼!选上了就好,选不上十有八九就要被指给那个西夷王子!”
“什么!”顾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佑儿是她最中意的孙女,自己还指着她的姻亲带侯府更上一层楼呢!这要是嫁到西夷去,别说是王妃了,就算是当上了皇后,这山高水远的,侯府也沾不上一点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