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之脸上浮起一丝愠色:“孙氏向天借胆敢动娘亲的嫁妆,合该落得如此下场!姐姐,要不咱们把娘亲的嫁妆要回来亲自打理吧!”说什么,娘亲的嫁妆,也算是留给他们姐弟的最后念想了!
“你放心吧!经此一事,娘亲的嫁妆便成了烫手的山芋,就算咱们不开口,祖母也会主动交给我们,这个不必担心!”只是交接嫁妆时,可能还会闹出些许风波!
第二日一早,顾佑之带着顾慎之去寿辉堂给老夫人请安,却被拒之门外,说是老夫人身子不痛快,今儿早安就免了。
顾佑之不疑有他,带着顾慎之直接返回清月居用了早膳。昨儿个发生那么大的事,老夫人能痛快才怪,没病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早膳后,顾佑之送走了回学堂的顾慎之,一个人呆着也着实无趣,遂带着瑞敏等人轻装简从地出了门。
一干人等直奔观月楼而去,那掌柜一看是顾佑之,忙亲自引她上三楼的雅间,好水好茶的伺候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夏擎翊便来了。
“掌柜的通知我时,我甚感意外,没想到伯阳侯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顾长姝竟然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出门,实在叫在下佩服!”夏擎翊笑道,言语间以你我互称,不见半点架子,抑或是觉得自己暂时还不配!
“再大的事也轮不到我身上,上有祖母爹爹顶着,下有孙姨娘和蕊儿妹妹受着,我又何必去横插一脚。”顾佑之说着,促狭一笑,接着道:“说到底,也是老天爷眷顾,否则若是蕊儿妹妹真的对你有了情谊,你可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夏擎翊苦笑,无奈的面容却掩盖不了眼底的冷色:“我从不屑以色事人,若非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你又何必取笑我!”
顾佑之敛了笑容,从怀里取出个信封:“绿芜前几日来的信,他们已经落稳了脚,第一批布马上就要织出来了,问我下一步是何指示!”
夏擎翊接过信看了一遍,陷入了沉思:“此布若是能用于行军打仗是最好不过了,但前提是得让将领了解它的妙用。”
顾佑之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夏擎翊挑眉:“说来听听!”
“我们不妨从罹州入手!镇远王是个惜才惜物的优秀将领,若是这布真对打仗有益,即便是天价,他也定会鼎力推荐,大肆购置以作军需。再说罹州一直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若是此布能有助罹州之役,必然会被皇上视若珍宝,届时我们便不愁销路。”
夏擎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彼此彼此,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宝斋行也是你的产业吧?”为了昨日寿宴上那一出,她私底下可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就连宝斋行掌柜的那里也打点好了,就怕万一真的查到那里,也好做到口径一致。
那掌柜为人刚正严谨,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却没想他一听是顾长姝的事,二话不说便应下了。顾佑之为此很是不解,前后想了好几日,放眼整个京城,能如此无条件帮自己的,除了那个别几个知根知底的,就只剩这位翊王了!
“难怪会如此财大气粗,十万两银子想都不想便出手了!”
夏擎翊笑笑:“不瞒你说,我现在穷的只剩银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若不是你身处京城,太子脚下,又身份敏感,凭借着偌大产业,也是地方一霸!”顾佑之抿了口茶,和夏擎翊合作,果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眼下钱是有了,下一步,就该揽权了!
“说到这地方一霸,我得到消息,西夷王子不日便会进京,也许是个契机!”
“西夷王子……”顾佑之细细咀嚼着,西夷人向来阴险狡诈,擅用毒术,在诸多相邻小国中是最难缠的一个,“他来圣天做什么?”
夏擎翊摇摇头:“怕是来者不善,你自己多加注意!”
顾佑之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她要尽快回府打探消息才是!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一步!”顾佑之起身告辞。
夏擎翊也跟着起身,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顾佑之微微欠了欠身,向门口走去,正欲推门,突然被夏擎翊叫住:“太子妃大选之事……”
顾佑之为此也是颇为头疼,她想了想,只道:“我无意那个位子!”便转身出了门,徒留夏擎翊一人望着门口久久不语。
顾佑之一回府,就遇见了一番鸡飞狗跳的场景——顾菱蕊不知怎么跑了出来,现在正被寿辉堂的嬷嬷们连拉带扯的往羽菱阁拖,挣扎撕打间发髻尽乱,衣衫不整,活脱脱一个疯乱泼妇!
“嬷嬷,这是怎么回事?”顾佑之问道。
那嬷嬷朝着顾菱蕊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讥讽道:“咱们二小姐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嫡女身份呢,竟然异想天开的妄想叫侯爷收回成命,复孙姨娘正妻之位!”
顾佑之闻言,神色淡淡,也不意外。顾菱蕊愚不可及,她早已习惯了,顾菱蕊若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才觉得奇怪呢!
“爹爹回府了?”
“侯爷下了朝就回来了,直接进了老夫人的寿辉堂,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老嬷嬷规矩答话。
顾佑之想起夏擎翊说的西夷太子之事,正想去问,却突然感觉女儿家过问朝政略显唐突,再说顾寄松的心情不见得会好,万一自己顶到剑尖上,不是自找不痛快吗!遂转身先回了清月居,打算从长计议,谁知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寿辉堂的迎春就赶了过来:“大小姐,老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