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许久不曾出声的顾佑之终于开了口,然而那几个大汉似是得了孙氏的授意,她这一声高喝并没有什么用处,仍旧抬着茅义生往外走。
顾佑之看着孙氏冷笑一声:“母亲果然治府有方,下人居然连主子的话也敢不听了!”
孙氏被顾佑之凌厉的目光盯得一阵心虚,胜败在此一举,她强打起精神,先是隐晦地瞥了太子一眼,然后凑近顾佑之,低声道:“佑儿,太子圣驾在此,此等琐事容后再议,不能让这两个刁奴搅了老夫人的寿辰啊!”
她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刚刚好大家都能听见,如此说来,下人罔顾主子的命令也是事出有因,一片好意,大局为重,如此一来,顾佑之若是再抓着不放,便是不孝君亲,肆意妄为!
“是啊姐姐,有什么事等到寿宴过后再说,别搅了祖母的兴致,叫外人看笑话!”顾菱蕊也在一旁帮腔,里外一副乖巧懂事,顾大局识大体的模样。
“站住!都给我站住!”眼见着茅义生被越抬越远,陶氏按捺不住了,按理说这是伯阳侯府的私事,她纵然是佑儿的母族人,也管不到伯阳侯府里来,可她也知道,要是不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日后下再多的功夫也挽不回一个干净名声。
见几个大汉果真站住了脚,孙氏心里一急,皮笑肉不笑地唤了声:“德宣夫人!”
“左右不过是侯府的小事,就不劳德宣夫人费心了!”说着,她向几个大汉示意了一眼,催促道:“还不带走!”
“我看谁敢!”既然管了,陶氏索性管到底了,只听她讥讽道:“小事?堂堂伯阳侯府嫡长姝的名声在顾夫人眼里,只是小事?”
孙氏张了张嘴,暗恼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急忙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的主角毕竟是老夫人,又有太子在此,故才……”
为了堵住陶氏的嘴,孙氏干脆搬出了顾老夫人和太子,在顾老夫人和太子面前,顾佑之的确不值一提!
陶氏笑了笑,倒没在此处纠结,她看向禁锢茅义生的几个大汉,讥讽道:“顾侯夫人真是排场,居然随身带着这样一群壮汉,这是怕被人暗害啊,还是本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出,特意带人抓人来了?”
“呃……呵呵!”孙氏笑了笑,面色有些僵硬:“瞧德宣夫人说的,这不贺礼刚抬进寿辉堂嘛!”
茅义生趁着几个大汉分神之际,一跃而下,三两步跑到顾佑之面前求救:“大小姐,这位嬷嬷冤枉在下,在下自打进入侯府任职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半分不安之举,可这位嬷嬷,她……她竟然污蔑我毒害大少!”
茅义生进府时正是顾怀安中毒事件的高潮期,随后孙氏就被关了起来,别说她不认得孙氏,就算那晚的匆忙一瞥有些许印象,也无法将落魄的她与眼前这个端正妇人联系在一起,所以他除了顾佑之之外,可谓是求助无门。
柳朗月就站在太子身后,方才她还未顾氏两姐妹能与太子并肩而行懊恼的要死,这会儿逮着机会了,自然是要说几句的!
“这位公子真是有趣,侯府的正夫人就在此处,你正主不求,怎么反倒是来求顾长姝了?”她明显是话中有话,语气也满是猜疑,眼神就更不必说了,末了还不忘偷瞄太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