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原本见顾佑之进来也是满肚子怒火的,结果被顾寄松又是踢又是打的惊慌了神儿,待缓过来时,顾佑之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犯了什么错?”顾寄松指着兰嬷嬷怀里的顾佑之,“你问问你的好小姐都做了什么?!枉我还以为她是个老实听话的,却没想到她胆子竟然大到天上去,谋害幼弟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她也做的出来,我……我明天就上表皇上,褫夺她的县主封位,交由大理寺处置,我伯阳侯府,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谋害幼弟?”兰嬷嬷听得胆战心惊,抱着顾佑之的身子不住的发抖,“这又从何说起啊?侯爷,老夫人明察啊,大小姐一直安分守己,虽然与二少爷不必和大少爷亲,但小姐也尽量做到手足和睦,不分彼此,否则也不会因为二少爷一句话而日日往寿辉堂送枣泥糕了啊!”
这不说还好,一听说枣泥糕,顾寄松更加来气,上前一脚踢在兰嬷嬷的背上:“好你个老刁奴,事到如今你还信口雌黄,她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纯良和善,那枣泥糕里的龙芽粉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枣泥糕里面怎么会有龙芽粉?我看就是你这个老刁奴在她面前挑唆!来人啊,给我将这个老刁奴一同拿下,和那个丫鬟一起,杖毙!”
兰嬷嬷堪堪接下顾寄松毫不留情的一脚,半天没缓过劲儿,顾佑之挣扎着从她怀里爬出,张开手臂挡在兰嬷嬷身前:“住手,我看你们谁敢!”瑞敏身怀武艺她并不担心,但兰嬷嬷不行,她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她决不允许这些人在她眼前将兰嬷嬷带走!
顾寄松瞪着顾佑之,那目光仿佛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连话都懒得和她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将这群刁奴拿下!”
“不……”迎丹和妙丹也伸臂挡在顾佑之身前,“侯爷要罚就罚我们吧,大小姐没有谋害二少爷,侯爷若是一定想找个人出气的话,就找我们吧,兰嬷嬷年纪大了,吃不住板子啊!”
顾寄松顿了一下,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孙氏注意到他的反应,忙呼天抢地地扑到顾佑之面前:“佑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借着哽咽的空当儿说话:“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那件事真的不是母亲做的,母亲虽然不服气你和慎儿占了长位,经常找你们姐弟不自在,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我的孩子晚生了一步,安儿也从未想过要和慎儿抢爵位,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你不该怪安儿,不该啊!呜呜呜……我的安儿,他还那么小……呜呜呜……”
孙氏为了将戏演得逼真,也算是豁出去了,毫无避讳地将自己心里对顾佑之两姐弟的看法一股脑的说出来,可在这种场合,在顾怀安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去怪她,反而让她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尤其是听在顾寄松耳朵里,已经一口咬定顾佑之害得顾怀安,此等恶行,绝不可轻易原谅!
顾佑之定定地看着孙氏,顿时泪如雨下,她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恍若被抽干了力气,茫茫然瘫坐在地上,嘴里一句句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侯姨娘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生不忍,开口道:“老夫人,您还是劝劝侯爷吧,唤长姝前来是协助查案,这怎么连查都不查,就动用私刑了!”
“你给我住嘴!”一想到最爱的儿子还在里面受罪,顾寄松就恨不得活剐了顾佑之,“这件事就是她做的,还有什么好查的,她是我的女儿,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儿个我不仅要动用私刑,我还要让她后悔生在这个侯府!”
春姨娘见侯姨娘开了口,心里急的是七上八下,她已经选择了依靠顾佑之,自然是不能输给侯姨娘,可眼瞅着顾佑之落入败势,侯爷又一口咬定,似乎……这个时候不该开口,那要怎么办才好?
“该住嘴的是你!”顾老夫人拐杖拄地吭吭响。
顾寄松愤愤道:“母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她不成?”
“什么护不护的!”顾老夫人阴着脸,“今儿个我谁也不护,你也不许护着,真真假假无论如何也要查个清楚!”
“有什么好查的,这个不肖女就是真凶,她……啊……”
顾寄松正说着,一记拐杖飞来,狠狠打在他后脑勺上,顾老夫人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糊涂啊你,你说佑儿是真凶,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你是亲眼看到了吗?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又重用你了,所以你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如果说起先顾老夫人还严阵以待,准备好好盘问一下顾佑之,被顾寄松这么一搅,看着门口失魂落魄的孙女,心里也泛起一股子心疼,不论儿子心里喜不喜欢她,她毕竟是伯阳侯府的嫡长女,自己的亲孙女!
顾寄松张了张嘴,最终因为理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愤愤然甩了甩袖子,转过脸“哼!”
孙氏见情况急转,老夫人开始帮顾佑之说话,急忙转了转眼睛,哭道:“老夫人,你可要为安儿做主啊……”